2012-11-21 08:01:00 来源: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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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座城市,都有一些容易“漏网”的风景。
有些是因为星散、零碎,难以成为游人们直奔的目标,但不期而遇的惊喜,却最容易成为行游中深刻的记忆;有些是因为本不算美景,游离在一切旅游线路之外,但有心地找寻,却能满足心中对某种感觉的渴求。
邂逅时,小景有深意,找寻处,平淡也生花。
黄鹤古肆
武汉黄鹤古肆:黄鹤已去楚韵犹存
黄鹤古肆就在蛇山脚下、黄鹤楼公园的南门侧旁。因为南门是扇小门,远道而来的游人大多并不由此出入,所以这条美丽的街道很容易从人们的目光中滑走,即便是武汉本地人,与黄鹤古肆的相遇也常常是无意中的发现。
细叶浓密的竹子,簇拥在南门两侧,秋风吹出萧萧雅意。目光沿着竹子往右移动,就见到了数十步开外的黄鹤古肆牌楼,明清风格的建筑,散发着浓郁的江南味道。
街道长仅百余米,地面工整地铺着青石板,光洁而沉厚。夹道的明清古建筑,红褐色的门楣、屋檐与洁白的墙壁完美地镶嵌,斯斯文文地酝酿着楚风楚韵。屋檐下挂满了火红的灯笼,于是四时都不缺喜庆与热烈。
店铺里销售的都是传统的工艺品,唐装、扇子、钱币、剪纸,还有陶艺、布艺、木艺、竹艺……就连招展的旗幡也是古色古香。街面上还安放着古代的马车和秋千架,供人随意拍照。
从这条短短的巷子穿过去,恍如穿过一个存在于梦境中的时代。
最妙的是抬头向上望,本来就只有一线蓝天,还被七彩的颜色遮去了大半。一边挂满了各色的彩绸,红橙黄绿蓝靛紫;另一边则是两行整齐的七彩古伞,风情万种地在天空背景下铺排。
秋阳斜照,绸子和古伞都变成了透明的,让望到它们的游人心中即刻温暖起来。
岳阳鲁肃墓
岳阳鲁肃墓:无意间竟与你邂逅
八百里洞庭旁的岳阳楼总是人流熙攘,一个从未到过岳阳楼的范仲淹,凭空想象的描写让这里千古扬名。大部分人都不会把岳阳楼和东吴时代的鲁肃联系起来,但事实上,鲁肃却是岳阳楼的始建者。
这个秋天,不知道被什么指引着,竟鬼使神差地摸到鲁肃的墓园里去了。
紧贴着岳阳楼景区围墙南北延伸的是洞庭北路。从拥挤的汴河街出来,沿着洞庭北路一路往北走去,大概走了两三百米,看到一家安静的工厂。被这安静所吸引, 沿着直道走进去,哪里安静就往哪里钻。拐了几次弯,来到了一条狭长的小巷子。巷子里都是原来的员工宿舍,一排一排的平房紧凑地排列着,大多已因破败而无人 居住。
这种冷清、寂静而又多少承载着一段历史的地方,向来是我所喜爱的,于是醉心地继续行走。目光突然被左侧一座特别的建筑所吸引,高大的石牌坊嵌着朱红色的大门,石牌坊的四根柱子上各有一只石兽,中间两只是狮子,两边两只则是大象。
高墙大院围着一个幽深的庭院,园子里绿树森然。定睛细看,发现牌坊上刻着“威恩大行”四字,柱子上则镌着一副对联。见此对联,猛然一惊:莫不是万古风流周公瑾?心中怦怦地跳着,推开了右侧的小门,一走进去,迎面就是一块石碑,上书“吴鲁公肃墓”。
原来是鲁子敬,周瑜之后的东吴兵马大都督,岳阳楼的建造者。向来喜读三国,对风流人物无限崇仰,鲁肃也是自己喜爱的角色,只是往事已越千年,从未想过有可能在现实中接触,不意竟在此突然邂逅,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墓堆耸立如丘,堆上长满青草,一座凉亭翼然其上。围墙之内,老树参天,让这个无声的墓园显得更加寥落。大门两侧都有几间房屋,是墓园的侧殿,左边的屋内似有人居。
围着墓堆静静地绕了两圈,走得很慢,时间似乎拉长了,草丛中有微弱的虫鸣。
高密平安庄莫言旧居
高密莫言旧居:平安庄里小院寂寂
高密,从来都与旅游无关。直到上个月,高密人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里的夜空突然变得璀璨,那几天,游人如织,其中有不少像我这样的文字爱好者。
秋已深,抵达高密的那晚,风冷得让人捂紧衣裳。半个月亮钉在天上,天空澄澈。
高密是一个谈不上美丽的城市,一色的红顶民房和一些现代化的楼宇交织杂错,新与旧无界限地共处。只是秋气沾染,街边也有一些角落展示着秋的绚丽。高大笔 挺的白杨整齐排列,风一过,叶子就像千万只蝴蝶一起扇动着翅膀。白杨树下种着一些细叶浓密的树,树叶已经全部变得金黄,远望像是随意泼洒的颜料。偶或看到 一棵银杏,也是全身金灿灿的,叶子落在人行道上,满地流萤小扇。
在车站坐上去大栏乡的车,一路飞驰。等到车上只剩下我一个乘客的时候,大栏乡到了。
下了车,抬头就看见路左竖着一块蓝色的牌子,上写“莫言旧居”,箭头指向路的右边。路右有个路口,走进去几十米就是胶河大桥,那条在莫言小说里赫赫有名的河。因为越来越干旱,河水似乎凝滞着,见不到流动的迹象。夹岸都是笔挺的白杨,几只鸭子在水中划出文绉绉的水痕。
过了桥就是平安庄,家家户户门前都晒满玉米棒子或玉米粒,洋溢着丰收的喜悦。门前屋后的草丛里还开着各色的菊花,掉光了叶子的柿子树三两成团,枝头挂满熟透的通红的果实。虽然早已没有了血红的高粱,但现在的平安庄还是拥有着丰富的颜色。
莫言旧居就在村口、胶河岸边,紧靠着一棵白杨树。门锁着,旁边的矮泥墙已被游人踩开一个口子,可以自由进出。小院寂寂,空无一人。
坐在墙根下,闭上眼,打算什么也不想,思绪却自然地钻进了莫言笔下那个油画一般的高密东北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