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伟:经济增速或在二季度见底
二三季度之交或是增速拐点
1~2月份的经济数据显示,一季度经济增速同比继续向下可以确认。由于内需乏力、工业企业存在去库存的风险,二季度经济增速同比将继续向下。但随着资金价格的下降、信贷环境的宽松,内需会逐步改善。预计经济增速将在二季度见底,三季度会小幅抬升。
二季度经济继续向下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内需乏力。投资方面,实体经济信贷需求不旺,房地产投资增速下滑,制造业产能过剩、投资减速,只有基建投资好于去年。消费方面,高油价的抑制作用、廉政的压力,政策透支以及商品房销售的低迷导致消费增长低迷,高端和中低端消费品市场、东部和中西部消费品市场的差异性在拉大。第二,工业企业短期面临去库存化,中期面临去产能化。目前库存仍处于高位,在需求低迷的情况下,去库存化仍将加速。中期角度看,次贷危机期间被放大的无效产能只能通过并购和退出予以消化,企业盈利增长前景黯淡。
关于第二季度宏观经济同比增速是否已为年内最低,思考的逻辑如下:在第二季度尽管难有超预期的宏观政策,但以企业盈利增长下滑为典型的指标,显示第二季度是年内政策缺乏新的刺激信息、原有政策预期逐步落实或落空的阶段,宏观政策底迹象明显。考虑到第一季度环比增长最低,同比增长最高,第二、三、四季度环比增长略高于2%,那么第二季度大致为年内同比增长低点,第三季度同比增长略回升。结合以上逻辑和预测,我们倾向于认为,如果政策能适当微调,目前应是2012年的宏观政策底,疑似经济增长底。
笔者认为,三季度GDP同比有望见底回升,主要的动力来自于:1.7~9月份是重要的政策调控窗口,而我们倾向于认为二季度宏观政策已是底部。2.资金价格的不断下降、信贷环境的逐步宽松。人民银行的5000家企业景气调查显示,银行贷款掌握情况(表示获得银行贷款的松紧状况)在2011年四季度见底,2012年一季度开始回升。从历史数据来看,这一指标与贷款利率基本负相关,由此我们可以判定,一季度银行加权平均利率相比于2011年四季度有望大幅下降。这一走势与票据利率的大幅下降一致。
我们发现,“银行贷款掌握情况”这一指标是企业经营与经济增速的领先指标,一般领先经济增速两个季度。其内在的逻辑可能是:随着资金价格的下降,企业的财务费用降低,企业更容易获得贷款来扩大生产,从而会改善企业盈利。
房地产投资大幅回落负面影响有限
由于政府对投资强大的调控能力以及经济增长对投资的高度依赖性,市场对于投资增速最为关注。笔者认为,尽管2012年房地产投资相比于2011年大幅下滑,但2012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仍可达18%~20%,相比于2011年,名义增速降幅较大,但实际增速降幅较小。
我们从两个视角来预判2012年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一是从投资的结构上入手,分别对制造业、基建、房地产等主要的投资构成进行分析与假定,2012年投资增速为19%是比较可靠的估计;二是从政府投资的计划来看,如果年内基建投资能有15%左右的增速,那么2012年保持18%以上的增速问题不大。
固定资产投资构成中,主要由制造业、基建、房地产三个部分构成,这三部分投资大概占整个固定资产投资的85%。其中,制造业投资大概占三分之一、基建投资略超四分之一、房地产投资不到四分之一。2011年,制造业、基建、房地产投资增速分别为31.8%、4.42%、29.7%。2012年,就制造业投资来说,由于目前产能利用率较低,在经济持续放缓的宏观环境下,制造业投资相比2011年会大幅下降,我们预计为25%。基建投资是政府调控能力最强的部分,在稳中求进的政策基调下,为了对冲经济的下滑,基建投资有望明显好于去年,我们预计为15%。对于房地产投资,中性估计为15%。基于对制造业、基建、房地产投资增速的假定,预计2012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为19%。
尽管房地产投资相比去年大幅下降,但不必过于担忧房地产投资对固定资产投资带来的负面影响。从2005年以来,房地产投资增速与固定资产投资增速的相关性很小(参见图1),房地产投资增速大起大落、波动很大,但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则相对平稳。
由于2011年政府投资较少,为2012年预留了很大的政策空间,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央企和预算内投资增速较慢,二是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投资增速较慢,三是基础设施投资增速有所滑坡。因此,即便2012年由于房地产投资增速放缓对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造成了意外影响,中央政府仍可通过适当鼓励央企投资、放松京沪投资以及促进水利等基础设施投资,来有效地使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运行在既定轨道之内。
政策调控缺乏新信息刺激
在一季度中,对宏观政策可能放松的预期从积累到逐渐释放;第二季度,宏观政策放松预期可能逐步落实,也可能会部分落空。总体来看,政策调控缺乏刺激市场的新的信息因素。除了证券市场监管政策传递积极信号之外,二季度要形成超出市场预期的调控放松较为困难。
年初以来,市场对货币政策的放松报之以较高的期望,笔者认为,2012年货币政策不会大幅放松,但会有局部微调,而且以数量工具为主、价格工具为辅。
货币政策的数量工具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新增信贷的投放规模与节奏;二是降低存款准备金率。就新增信贷而言,我们认为即使以月均7000亿元左右的规模,全年新增信贷规模为8.2万亿~8.5万亿元,大致符合市场预期。就存款准备金率而言,随着外贸顺差的进一步收窄,人民币汇率升值预期的改变,新增外汇占款将会趋势性下降,从而客观上要求降低存款准备金率。可以预期,年内将会降低2~3次存款准备金率。
货币政策的价格工具,一是在公开市场操作中降低央票发行利率或正回购利率;二是降低存贷款基准利率。我们认为,公开市场操作中的利率微调是可能的,但降低基准利率的可能性较小。
就财政政策而言,尽管政府工作报告宣告的财政支出预算增长较快,但是考虑到2012年财政收入增长有限,赤字率不高,因此2012年实际财政支出的增速以及支出的边际增量,可能小于2011年。财政政策更多地指向民生福利目标,而非资本性开支。
而房地产调控政策难以出现全面放松,笔者以为房地产调控政策放松必须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之一:要么经济出现硬着陆,比如单季度GDP增速低于7.5%;要么房价出现全面的显著下降。摄影记者/任玉明
(作者系北京师范大学金融研究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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