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糯山的茶园虽然不大,产量和质量却是版纳地区的佼佼者。
南糯山的“掐尖儿”少女
几场大雨过后,万物葱茏,哈尼人艾诺一家开始采茶了。艾诺家位于西双版纳南糯山小寨,这里是中国最大的普洱茶原料产地。每年春秋两季的采摘总是村子里最忙碌的时候。这些年,随着茶叶价格的飙升,一度荒废的茶园得到了重新修整,古茶树下的杂草灌木逐一砍去之后,看起来更加生机勃勃。
在茶园里“掐尖儿”的少女是普洱和版纳的秋天里一道别样的风景。
采茶要“掐尖儿”,是一个精细的活计,需要手指上有工夫。粗看去似乎只需一掐,嫩芽就可飘落入筐了,但实际上要把这个“掐”字练到炉火纯青,最少需要几个采茶季的实习过程。茶山上那些美丽的姑娘们看似柔弱,其实个个都身怀绝技,否则面对动辄上千上万亩的茶园,先不说会不会被吓到手软,就算信心十足,采了前边的,后面的嫩芽只怕早已长成枝条了。
南糯山的茶园虽然在面积上远远不如大渡岗、普文等新茶区,但出产的茶叶在历史上却名声显赫,因此留下的老茶树数量也不少。艾诺目前拥有30亩新茶树,将近100棵老茶树,全靠家里四口人打理,若是手上没有快得令人炫目的采摘功夫,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新茶变老了。
艾诺家12岁的大女儿岩香带着我们去了她家的茶园。繁忙的秋采季节正赶上岩香的暑假,看来她全部的假期都要在茶园里度过了。看着花季少女采茶,绝对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岩香一身传统的哈尼族服饰显得格外夺目;因常年劳动而茁壮得像一棵小橡树似的身姿,在沁人心脾的茶香里如彩蝶般飞舞。随着她飞快而有节奏的手指轻掠,清脆的茶尖飞速地滑入竹篓,眨眼间就满了。
新叶托着茶芽,给秋天加上一抹春色。
在茶农眼里,茶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
放眼望去,园里田间都是和岩香年龄差不多的姑娘,这一群勤劳的彩蝶,采着采着兴致一来,便开始放声高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茶园空气格外洁净的缘故,那歌声听起来无比悠扬,极富穿透力。远远的对面山上放牛的小伙子就听见了,哈哈大笑着将牛鞭一甩,扯起嗓子就和了更狂放的一段。你来我往,茶山上已经成了欢笑的海洋。别看他们整日都要辛勤劳作,但却并不耽误他们的青春绽放。哈尼人的爱情,大多就是在这茶山上成就的。
日落西山回到寨子里,忙碌了一天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却并不觉得累,围着篝火又去纵情歌舞。我坐在竹楼上,品着刚刚杀青的生茶,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这是多么质朴的欢乐啊,我们从遥远的都市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寻觅一下久违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