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象网南阳讯 今年是个暖冬,自打入冬以来,天气几乎一直晴朗温暖。今天依旧阳光和煦,西望关山,却见云雾缭绕,便动了上山的念头。谁知刚出了县城,便劲风猎猎,一进入峡谷地段,离县城只不过几公里之遥,便已天色阴暗,浓雾扑面,回望阳光明媚的县城,已被重云隔断,竟让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越往山上走,雾越发浓重,山上万木披霜挂凌,一派冰雕玉琢的隆冬景象。随着海拔的增高,路也渐次难走,路面结冰打滑,蜿蜒盘旋的公路,我们走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到山顶下了车才感觉到,连脚下的小石子都是滑溜溜的,山上雾重霜浓,能见度不足二三十米。看到路边场里的护林点,内心却生出几份温暖来。五锅梁护林点,位于六盘山脉五锅梁泾隆两县交界处,居于泾隆公路至高点上,海拔两千七百三十多米,翻越五锅梁,便进入隆德地界。山上浓雾弥漫,寒风浸骨,户外实在不能久呆,便小心翼翼踩着冰溜子进了护林点。点上大门的锁子用塑料袋套得严严实实,丁志成说不裹起来的话一会儿就结冰打不开了。屋子里倒是暖烘烘的,因为两年前重新修建时采用了很好的保暖设施,加之又生着火炉,使得这里成了隆冬时节高山点上小小的温暖的一隅。
在屋里暖和了一会儿,跟着他们去挑了一趟山泉水,又上了一次瞭望塔。泉在半山腰,有一条他们踩出来的若隐若现的小路通往那里,虽不是太远,但这样的天气枯草上也都结了厚厚的霜,所以脚下也是打滑难行。我说这样费劲地担一担水回来,真得好好省着用才行。每天上瞭望塔瞭望周边林情是他们很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今天大雾弥漫,这项工作基本上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他们说等天晴了我可以再来,在塔上可以用望远镜很清楚地看到目所能及的各处。途经的路上,那在山巅上迎风披挂着厚厚冰凌的枝梢,一律倔傲地微微倾斜着,竟沉重肃穆得惊不起一丝声响。浓雾似乎隔断了世间的一切喧嚣,包括不远处的泾隆公路上车辆的过往声。只有间或一两声的鸟语,打破这似乎被封冻成终古之地般的沉寂。他们说,入秋以来,山上经常就是这种云遮雾罩的天气。
点上一共有三个人,到了冬季高火险期,每人每个月有四天假,他们可以利用这四天时间回家探亲。到了这个季节,城里的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时候只能是遥远的隔岸的风景。
点上有电视,是利用太阳能供电,所以如果连着三天见不到太阳,电视就不能看了。山上通讯信号微弱,我的手机在那里只能勉强打电话,不能上网。所以说,如果其他人有事请假,只剩一人守点,又恰逢连日阴天,那就意味着,没有电视可看,没有电灯照明,没有人可以说话,一个人在山上听到的只有风声、鸟鸣,还有那重击着胸膛的寂寞和孤独。鄢治国说,现在的林子虽然好管护了,但前几年跟现在相比,最大的好处就是经常有上山的人,实在心慌的撑不住了,还能在山上找个割竹子的或者拣干柴的人拉拉闲扯扯磨,现在他们每天面对着的,就是树木和自己的影子。不过这还算是条件好一些的点,一直想去趟条件更为艰苦的石硌子护林点,想用文字来记录下护林员――我的同事们的生活,可惜至今不能成行。
兰建民说,现在这个点相比他们以前驻过的高山点,不知好了多少倍,那时,车到不了护林点,米面只能从山下往上抬或者背,一袋面等背到山上,挨着脊背的那一面经常会被汗湿得结了块。煤炭运不到山上去,他们只能烧柴取暖做饭……那种不堪回首的艰难日子里的种种辛酸,道不尽时便只能化作一声长叹。现在的护林点,交通、居住条件和各方面的设施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一个人守着一盏煤油灯在大山上苦苦熬光阴的日子应该不会再有了。但那份遗世索居几近与世隔绝的寂寞,依然不是任何物质条件的改善所能取代的。他们笑着说,人都说我们是在天然氧吧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有谁来试试,敢不敢过上一个月这样的生活。
下午,摘菜和面。这里,也是人间,有着一样的烟火光阴。只是那舀进碗里,吃进肚里的,到底是太过寂寞的寡淡,还是更多了一份不能言说的滋味,大概也只有他们更清楚了。
下山时,已暮色浓重,回到县城,明月皎洁,灯火阑珊,回望西山,五锅梁护林点仿佛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里……
躺在床上时,丁志成打来电话,问我到家了没有,说路太滑,问问就放心了,我听到那来自仿佛缥缈在云端里的护林点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感慨,务林人的生活造就出了他们多么强大而又耐受的心灵啊。
明天早晨,曙光破晓,当他们打开屋门,与他们撞个满怀的,大概又将是浓浓的雾……(白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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