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象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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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中人物

　　樊和平：驻村第一书记

　　文超：扶贫队队长

　　刘老二：村里养羊户

　　刘老二媳妇

　　村民若干

　　故事梗概

　　刘老二因为扶贫搬迁问题，对村里的干部很不满，因为搬迁以后，自己家的牛羊没地方放，而且对老房子也有几十年的感情。在一次放牛的时候，刘老二因为看村里的人下象棋，丢了自己的牛，于是怀疑是村里的第一书记樊和平下了黑手。后来在一次村民大会上，赶着自己的家的羊来闹事，樊和平尽力解释，刘老二听不进去，两个人不欢而散。后来旅游投资公司的人过来考察，樊和平跟了两天，回到书记大院，听说又有人丢了牛羊。后来樊和平想办法捉到了偷羊賊，还了自己一个清白，也给丢牛羊的人进行了补偿。旅游公司决定在村里投资，刘老二因为家里是石头房子，也被当成景点保留了下来，刘老二对第一书记和村干部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场景一：

　　沿着公路下坡转过一个S弯，S弯的最下方是一汪水潭。水潭里几个小孩在嬉闹着，老汉们坐在水潭边看护着自己未来的希望，时不时的点上一根烟和同样坐着洗衣服的妇女们聊上几句。水潭不大，周边长满了牛羊爱吃的青草，几个老人弓着腰站在牛羊边上静静的向远方望着。而在离牛羊不远的地方，是一块块不规则的农田，稀疏的麦茬里，青色的玉米苗耷拉着头。

　　放牛的老人盯着远方的水库，把视线转移到就近的玉米苗上。他的脑海里回忆起几十年前，十几年前的这里曾经流淌着一条河，河岸是陡立的山崖，多年的河水冲刷和水位变换让山崖向上三四米不长树木，看着像一条土黄色的皮带，飘向山谷的两段。几十年了，干旱的年景竟让河流露出了谷底。老人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看着谷底的玉米苗发呆，仿佛对眼前的场景变换无法接受，觉得那条河依旧存在，自己还会像几十年前那样在那条河里翻腾，却察觉不到这条河经过了沧海桑田的变化，早已消失不见了，唯一留下的只有谷底的青草和一汪水潭。老人们坐在一起聊天时，还常这样问：姜公庙前的河里，你家庄稼长的怎么样？水好像沉入了地底深处，山谷里的庄稼，在坚硬干枯的土壤里，长的并不喜人。

　　因为几十年来程度不同的干旱所致，这片小水潭在山谷里格外显眼，像女人脖子上的宝石，给凄冷的谷底带来一抹温情。水潭边的人，就住在河谷上的槐树村。槐树村的很多村民，经常会带着孩子来这里坐上半天，因为不舍得用家里的饮用水，水潭也成了妇女们洗衣服的大水盆。说来奇怪，水潭每天留下大量的泥垢油渍和各种味道的洗衣粉，却常年能保持清澈。村里的人都说，这是因为山坡上姜公庙里神位的显灵，因此虽然村里的居民不多，姜公庙的香火却格外旺盛。

　　樊和平和走到水潭边和男女老少们打了声招呼顺势蹲在了男女老少的中间。过些天一个旅游投资公司要来槐树村实地考察，如果考察结果好的话槐树村就能走上旅游发展的道路，旅游要能办成，一定能给村里带来不小的经济收益，因此樊和平对此次的考察特别重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参加一场高考，一场决定着槐树村发展前景的高考。樊书记的心里非常紧张，他知道槐树村的亮点就在河谷的两侧，一侧是宽阔平坦的公路，一侧是历史悠久的姜公庙和遮云避日的大槐树。

　　路过小水潭的时候，快下山的太阳，已经把山谷西边的云彩烧熟。因为山谷很狭长，视线的尽头都没有遮挡物，所以半个天空，都变成了暖黄色。这样美丽的景色，很难想到河谷的上方就是一个贫困村，这次来水潭玩水的孩子比往日要多，不常休息的老汉们也坐在水潭边上抽着烟。樊和平和村民顿蹲在一起，看着这一幕的场景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樊和平作为市里派来的第一书记，驻村两年来，第一次觉得很惬意，也对几天后旅游公司的考察，增加了信心。

　　“聊着呢都。”樊书记上前去给几个老汉散烟。老汉们接过烟，别在耳朵上，开始和樊和平热乎的聊起来。庄稼，水，搬迁房，家畜，这几个话题永远占据这村里聊天内容的头条，樊书记给他们讲，建好搬迁房以后，吃水再不用跑到山上挑，每家都有一个水龙头，从邻村的水库里净化过来，什么时候拧开都能哗哗的出水。其中一个爱开玩笑的老汉乐呵的说，到那时候，以后每天都洗个澡，咱也像城里人，买上瓶沐浴露，洗的滑溜溜的。旁边另一个老汉插进一句话，“洗的滑溜溜的弄不好还能再讨一个更年轻的婆娘呢”。这句话说完水潭边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樊和平也没忍住低头露出了牙齿。

　　这中间，樊书记注意到村里的刘老二。从一开始刘老二就不接樊和平的烟，也不搭樊和平的话，樊和平看了看他那被烟熏黄的大拇指，心想最近自己做的工作是不是有不得当的地方，因为自己虽然是市委派来的人，但是却不能像原来的村支部书记一样，呆在这里很多年，对每家每户了解的清楚。但是他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疏忽的地方，于是在离开小水潭往庙里赶的路上，樊和平问身后扶贫队里的人刘老二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扶贫队的队长文超，在脑海里搜索了下，开始向樊和平讲起了刘老二的近况。

　　原来刘老二原来的老房子就建在离公路比较远的山上，老两口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就只有家里的几只羊和一头牛作为生计。虽然精准扶贫以来给老两口带来很多帮助，现在牛羊已经不再是唯一的经济来源了，但是刘老二依然不想放弃自己已经坚持了很多年的牛羊。去年开始的扶贫搬迁项目让刘老二终于可以从交通不便的山区土房子搬到临近公路窗明几净的新房子里了，但是刘老二却一直放心不下养了很多年的牛羊和住了很多年的老房子。樊和平听到完文超的讲述后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眼蹲在水潭边愁眉苦脸的刘老二低头沉思。他知道，这不只是刘老二一家的事情，这是整个槐树村老一辈人都担心的事情，已经住了几辈子的老房子和养了几十年赖以生计的牛羊，这些都是老一辈人难以割舍的情愫，虽然扶贫搬迁项目让这些老人可以过上更舒适更现代化的生活，但是感情的寄托却被割舍了开来。樊和平思索一会后抬起头对整个扶贫队说：“这是一个大问题，咱们搞扶贫搬迁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这日子不光是物质上的，还得是精神上的，咱们不能让老人们好了物质生活却空了精神生活，而且村民们对搬迁这个事有顾虑，咱们就要帮他们消除这个顾虑，让他们放心开心的搬进新房子。我提议咱们回去后就对这个事开个会，一定要近期拿出个方案来解决村民们的顾虑。”扶贫队员们知道，老百姓如果有顾虑，无疑会给扶贫搬迁项目带来很多困难，因此解决村民们的顾虑是当务之急，于是队员们纷纷点头。樊和平看到队员们对这一情况都比较积极上心，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从到槐树村以来，正是队员们和他这个第一书记夜以继日的工作才让槐树村有了这样一个良好的局面。想到这里樊和平暂时放下了刘老二的事情，他重新抬起了脚步，他还有一场高考等着他，他要考好这场试，但是他知道，他的心里刚刚已经被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场景二：

　　樊和平走进河谷另一边的姜公庙里，庙里的人很多，他知道来到庙里的人并不是因为封建迷信，几乎所有在庙里的人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樊和平找到庙里的庙长，庙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通过交谈得知庙长是从外地专门来到姜公庙的，抛弃了外地的生活和记忆来到姜公庙里，吃住都在庙里。樊和平听着庙长的讲述，心底佩服着庙长的执着，但是却很疑惑庙长为什么要一心扎到姜公庙里，毕竟之前这里的条件要比外面差的多。听完了樊和平的疑惑后，庙长自嘲的笑了笑:“唉，还不是心里放不下嘛。来这庙里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你看现在上香的这个老太太”说着，庙长把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指给樊和平看。“早些年底下发洪水的时候她儿子就在一条船上，那条船在洪水里翻了，她儿子也没出上岸，这些年老太太整个魂都跟他儿子去了，头发就是那时候白的。”樊和平看着上香的老人那花白的头发，又看了看老人上香时颤抖得手。

　　“后来老太太就经常来这庙里上香了，不单是为了这个庙里的供奉，更多的是为了她儿子，为了自己的心。”庙长笑着看着樊和平。“我在这就是为了这些人。你看，那有儿子取不上媳妇的，那是担心儿子常年在外无依无靠的，还有亲人遇难寻找心灵寄托的。我放不下这些人，我就留在这了。”

　　樊和平看着庙长斑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他也在做着和庙长一样的事，他在坚持，坚持着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坚持着让悲苦的事情离乡亲们越来越远。樊和平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他来到这是有目的的，他要为槐树的旅游发展交上一份满分答卷。

　　场景三：

　　等到樊和平了解整个庙并且心里已经做好打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觉得已经对这个旅游项目有了十足的信心了，在告别了庙长后他乘着夜色带着扶贫队走下了山。在经过水潭的时候樊和平特地看了眼之前刘老二坐着的地方，刘老二已经牵着他的牛回家了，但是樊和平的心却仍然沉甸甸的，即使是旅游发展的美好前景也没能让他的心得到多少放松。

　　第二天一大早，樊和平就召集了村里的两位成员和扶贫队人员在村委会商议刘老二的事，想着能给他把牛羊问题解决掉。在会的人都知道，这不单单是刘老二一个人的事，这是整个村都有的事。樊和平让大家集思广益，而他也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

　　正当村委会激烈讨论的时候，一个村民冲进了会议室。樊和平此时正沉浸在脑海的头脑风暴中，突然思绪被打断让他有点惊讶，他看着气喘吁吁的村民，感觉心底的石头又重了些

　　“书记，你快去看看吧，刘老二家出事了，现在正在家门口骂呢。”

　　樊和平感觉自己的视线一下子模糊了。短暂的头脑缺血后他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

　　“走，去看看。”樊和平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在路上樊和平一边走着一边懊恼，他想刘老二可能是忍不住了，因为不想搬迁的问题爆发情绪，这样一来，也会带给别的村民一些煽动，后期的扶贫工作肯定要变得更不好做。樊和平越想越着急，他觉得这是他工作上的失误，他应该昨天就召集人商议，搬迁以后，在集体的房子里，牛羊往哪放，还有因为每年的干旱，村民都会存着连续里面的粮食，以防哪一年的绝产，这样一来，还有粮食的存放问题。樊和平对一旁的文超嘟囔着：早该解决他的牛羊问题的。

　　场景四：

　　还没走到刘老二的家就听到了刘老二媳妇在门前山头上的谩骂。他觉得这些谩骂都是对他的批评，同时他也越来越焦心，到底是不是搬迁后牛羊没地方安置的问题让刘老二一家这么激动呢。

　　樊和平走到刘老二家门前的时候，刘老二的媳妇已经结束了一轮谩骂，正在指着坐在门口的刘老二抱怨，看到樊和平后又走到樊和平的面前讲述着自己家遭遇的巨大变故。原来事情并不是像樊和平预想的那样。

　　从刘老二媳妇语无伦次的讲述中，樊和平大致的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昨天刘老二在樊和平走后不久就牵着牛往家里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了山路边。而村里的两个老汉正在路边下棋，刘老二一时手痒把牛拴在了山坡上的一棵树上，虽然山坡离棋局远了些，但刘老二想着能让牛继续吃些草，而且抬头也能看得见，于是就打了个死结，放下心来，走上前去参与棋局。一开始的时候刘老二还顾及着自己的牛，在下棋的时候，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它，但是后来刘老二越来越沉浸在棋局里，特别是第三局，王大的两个车，逼到了张富的九宫格，张富的两炮一马也不甘示弱的时候，刘老二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等到三个人玩的意兴阑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刘老二意犹未尽的看着两个老汉离去的背影想起了自己拴在路边的牛，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刘老二摸黑走到栓牛的地方却没看见自己的牛，甚至连栓牛的绳子也不见了，刘老二以为自己眼花了，把眼睛揉的通红也没发现自己家牛的踪影。他想了想自己栓牛的时候，打的死结，顿时觉得天转地转，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他没敢回家告诉老伴这一噩耗，因为他知道老牛为这个家庭，生了数不清的小牛，这么多年来，老伴对牛的感情一点不比他少，如果回去告诉她的话，恐怕老伴将他埋了的心都有。刘老二已经慌了，他一遍遍的叫着自己的牛，声音伴着刘老二的沮丧一遍遍的在群山之间环绕。刘老二希望自己的牛只是挣脱了捆绑走失了而已，只要他在山里多寻找一下总会找到自己的牛的，他不敢想其他的可能去，他只能一遍遍的呼喊，一遍遍的在山中寻找。

　　第二天的清早，刘老二的媳妇打开房门。昨天晚上她等到刘老二很久都没回来，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一睁开眼看见床头上还是没有刘老二，于是她开始有些紧张的推门出去，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句：刘老二！刘老二！这时候，她发现刘老二就靠着门口的墙根睡着。她很生气，踢了一脚刘老二，“这么大年纪了还玩夜不归宿的把戏，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她不再理会坐在在门前的刘老二，探出身子看向外墙的牛棚，却没发现牛的身影。刘老二媳妇仔细琢磨了下，心里咯噔一下，她戳了戳刘老二，焦急的问着“咱家的牛呢。”

　　刘老二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刘老二媳妇知道自己家的牛恐怕被刘老二弄丢了，她感觉鲜血冲上了自己的大脑，她点了自己的男人一下，跑到自己家的门前，边跑边嘴里嘟囔着：“衣服和饭都是牛给的，你能耐你把它丢了，我的牛呢？我的牛呢？”她来到了一个山头，扯开嗓子，向着面前的群山插起了腰。

　　“我家的牛要跑到谁家的院子里，你最好给我送来，别装傻，你就是给我吃了买了，我也能找到你。”刘老二媳妇写了口气，继续喊道：“谁要是趁老二不注意，把牛牵走了，你儿子活该招出去，庄稼活该渴死。”刘老二媳妇话一出口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因为一个村大多数的年轻小伙子都会做上门女婿，山里的年轻女人稀罕，像山里的水一样，不同的是，水只往低处流。所以刘老二媳妇这一嗓子，得罪了一个村的人，俗话说，集体的利益大于一切，现在自己就犯了集体的利益。庄稼渴死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刘老二媳妇，变了个语调，继续喊：“不对，谁要牵走了我家的牛，吃了它活该噎死……”正说着，樊书记就走上前来了。

　　“怎么啦，大婶儿？”樊和平问。

　　刘老二媳妇讲述了刘老二把牛丢了的事情，樊和平连忙安慰说，这是个山区，说不准就是牛挣开绳子迷路了，再找找就一定能找到。

　　“找不到，你们也开心了吧！”不远处，刘老二气冲冲的走上前来，一把拉走了媳妇，边走边回头对樊和平说，“我就是再买一群牛，也不搬，祖宗留下来的房子，你们谁也别想拆。”刘老二扬长而去。

　　樊和平想解释一下，搬进集体房有什么什么好处，看着刘老二气冲冲走下山的背影，欲言又止了。

　　场景五：

　　回到村书记大院，樊和平让文超通知村民召开一次会议，想把搬迁房的政策给村民讲清楚，告诉他们以后这里靠养牛羊不能让大家致富，再加上，牛羊对山上植被的破坏，会让这里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缺水，而想要更好的发展，只能靠发展旅游业，把山上的风景资源充分利用。想到这里，樊和平心里才有了一点底，但是又怕过几天旅游投资公司的人考察的时候，不能相中这个地方。但是眼下也只能先朝好的方向考虑。

　　文超带着扶贫队的人开始挨家挨户的通知，下午五点多钟，闷热散去，村民们聚集在书记大院，一眼看过去，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咱们这个搬迁房，建的好呀，很多乡亲们住的土房子，都有危险了，墙不是往里倾就是往外倾，还能住人吗？还有不少带着自己孙子孙女的，很危险。再说，以后搬迁房装上自来水，大家再也不用跑到山上打水，现在连年干旱，以后山上的水也会越来越少。”接着樊和平又把以后村里发展旅游业的前景说给村民听。说大家应该跟上时代的步伐。

　　一群羊的声音，从书记大院门口传来。

　　樊和平看了眼人群里，唯独没有刘老二。

　　“樊和平你小人！”刘老二赶着一群羊和两头头新买的牛犊进了书记大院。村里的两百多口人，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

　　“我不就是不愿意搬迁吗，你倒好呀，把我的牛给我解决了，想断了我的念想？你当官的不知道这是犯罪吗？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什么时候把我的牛还给我，我什么时候出这个大院，不然咱们等着见官司！我也不干活了，你也别想做你的官！”刘老二一口气说下来，像连环机关炮一样。

　　原来，樊和平上次知道刘老二家出事去刘老二家路上的时候，说了句早该把刘老二家的牛解决了。恰好被刘老二的叔辈哥听见了，叔辈哥把樊和平要解决刘老二家搬迁后，牛没地方放的问题，误解成了樊和平要找人解决掉刘老二的牛。

　　樊和平了解到情况后，当着村里人的面向刘老二解释，但是刘老二根本听不到耳朵里，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嘴里甚至爆了粗口。樊和平一看不好下台，心想着这样一来，以后的扶贫工作更不好做，一个人带了头，其他人心里难免都会打自己的小算盘。于是樊和平语气变得坚硬了些，对刘老二说，如果他愿意告自己，就去告。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耽误村里的会议。

　　刘老二火气变得更大，认定是樊和平背后对自己的牛下了黑手，于是关上大院的大门，拿着鞭子，抽打羊群，羊开始在人群里四处乱跳，现场一片狼狈，村民里不时地传来阵阵笑声，樊书记这一局，败了下来。

　　场景六：

　　旅游局的人来了，带着各种测量器材，在山上东照照西照照。每去一个地方，樊和平都陪护着。“太缺水了。”旅游局的人每说一句话，樊和平的心就咯噔一下，然后跟旅游局的人说一说村里好的地方，“每年姜公庙的庙会，能有万把人过来，在这办点农家乐，宾馆，肯定赚钱。”

　　旅游局的人晚上住下，樊和平把他们安排到一间书记大院唯一有空调的屋子里，晚饭从镇上买来酒和肉，一直吃到很晚。第二天旅游局的人又考察了半天，临走的时候告诉樊和平，他们要回去计算和策划，看看要不要给这个地方投资。樊和平一直把他们送到县道，对他们说，即使没有项目能做，也要多来这个地方玩，都是朋友。

　　场景七：

　　回到村里，昨晚喝酒的头痛还没有散去。书记大院门口又来了几个人。

　　赵富国家里的羊丢了两只，也是赵富国不留意的时候丢的。

　　樊和平安抚了赵国富，让他先回到家里。赵国富有些不乐意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说，羊让狼吃了都没事，就怕让某些人吃了。樊和平听着不说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之后几天，又有一户人家丢羊，樊和平越加觉得这件事蹊跷，也继续处理，因为现在自己走出书记大院，村民看自己的眼神里都有了一丝异样。

　　场景八：

　　樊和平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出钱买来五只只快出栏的羊，又肥又壮，拴在山上不同的地方，然后把书记大院里的人分成五队，每一队的任务都是一样，离羊一百多米的地方潜伏起来，盯着羊。

　　终于两天以后，文超带领的小队捉住了偷羊賊。一个附近村子的光棍，每天游手好闲，家里的两块地也懒得地打理，长满了荒草。于是就干起了偷别人家畜的行当。后来移交给派出所，让他除了把偷家畜卖的钱拿出来，另外罚款五千，但是那人一个子也掏不出来，每卖的一头家畜钱，都拿去县里吃喝玩乐挥霍掉，又没人其他亲人，所以只好破罐子破摔，对警察局说，你们愿意关我多久关多久，反正钱是没有。

　　樊和平知道后，把自己买的五头羊分给了被盗的几户，其中刘老二因为是丢的牛，分到了两头羊。

　　樊和平再走到大街上，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

　　旅游局的人又来了，这次来是为了具体谈想做的项目。除了姜公庙，农家乐等，旅游局的人还希望能把村里的石头房子和土房子加固修缮，作为村里的一个景点。樊和平听了心里乐开了花，这样一来，村里的人就能在土房子石头房子里做些小生意，也能在农家乐里打打工，还能想享受每年的旅游收入分红。再远着说，村里的年轻人也有了回家乡就业创业的理由。

　　场景九：

　　刘老二家就住着一个石头房子。旅游项目动工的时候，刘老二找到樊和平，带来了一个羊腿和几瓶好酒。

　　场景十：

　　再后来，旅游局在山谷小水潭的附近打了几处深井，清凉的水咕咕冒出来，流进小水潭，小水潭变成了一处大水潭，附近牛羊爱吃的草长的更茂盛，来洗澡的娃娃变得更多，老汉们坐在水潭旁边，抽着烟。老婆婆们捶打着石头上的衣服。远处的天空上，大朵大朵的云彩，被夕阳烧成了暖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