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患脑梗后，恢复得不好，现在每天都由老母亲照顾
“如果让你给爸爸打分，你打多少分？”对于家住郑州市群办路3号院的8岁女孩儿馨馨来说，如果有人让她给父亲杨军杰打分，她的答案永远是99分。至于原因，馨馨不愿太多提及，尤其是当着杨军杰的面。
不到2岁时，母亲的离去让馨馨的生活里除了父爱，再无其他。父亲很少笑，而去年突然患病导致偏瘫后，之前偶尔还会出现的笑容就从父亲的脸上彻底消失了。
虽然家庭条件不允许，自己也身患脑瘫疾病，但馨馨不想成为父亲的负担，小小年纪的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梦想，“想当设计师，有一天，能穿上我画的裙子。”
突变
母亲和女儿成为他生活的全部
“以前的事儿，不想再提了。”郑州市群办路3号院3号楼15号，杨军杰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
对于杨军杰来说，上世纪90年代初那几年，他也是别人眼中的“能人”。最辉煌的时候，他同时开了3家饭店，招了几十名服务员。后来，一块搭档的生意伙伴出了问题，一夜之间，杨军杰从有车有房到一无所有。
“那时候，我真的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巨大的打击让曾经意气风发的男子倒下了，杨军杰用了整整两年，告别了整日与床为伴的日子，也被他称为“归零期”。其间，杨军杰不止一次想要自杀，甚至有次差点“成功”，这让杨军杰的母亲陈淑枝夜不能眠。“害怕，就这一个孩儿。”坐在儿子旁边的陈淑枝不停地用手抹泪，“劝他，不能那么自私，你走了留下我咋办？”
慢慢想开的杨军杰也曾想再拼一把，但身体大不如前，经常生病，导致他最终只找到了保安的工作。从此，打临时工就成了他主要的生活来源，“一个月千儿八百元，勉强顾着我妈和馨馨的生活。”
可去年7月份，这个家再遭不幸。杨军杰突患脑梗，左半边身体瘫痪。“我成了俺家最大的拖累。”杨军杰叹了一口气，拍打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左腿。
生活
除了低保其余多亏邻居接济
患上脑梗后，杨军杰丧失了劳动能力，一家人唯一的经济来源也断了，而养家的重担，就转移到陈淑枝的身上。
“每天早上出门去捡些瓶子、废纸箱子，再跑到废品站换点钱”成为这位80多岁老太太贴补家唯一能做的事儿。
“他爷俩刚上的低保，一个月有1000块钱，其他多亏邻居接济。”陈淑枝拎出来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芹菜叶子，“这都是邻居送的，裹点儿面，蒸一下，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只听有人说，“拿了些废纸箱，给你放窗户下面了啊。”谢过人，关上房门的陈淑枝哽咽了，“有时候家里没人，我回来就会发现窗户下面多了一些肉、菜或者衣服。”
“在窗户下面放东西”早已成为左邻右舍接济他们的老规矩，而这种情况已持续了七八年。“没他们俺们家都不知道咋撑下去。”擦干脸上的泪水，陈淑枝将芹菜叶子放回厨房。
经济来源受限，想办法省钱，就成了这个家又一项重要工作。馨馨生下来就患有脑瘫，右脚足外翻。掏不起医院专业按摩的费用，杨军杰就跟着医生学习按摩手法，自己在家给馨馨按摩。陈淑枝的冠心病和杨军杰的后期康复都需要药物治疗,但为了省钱，俩人从没有按疗程服过药。“感觉情况不好了就多吃点，身体好一点儿就不吃了。”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杨军杰停顿了一下，“我妈那点儿退休金，都给我俩买药了。”
懂事
她成为爸爸的小小监督员
“爸爸，我这次没有得100分，只考了98分。”8岁的馨馨哭丧着脸对杨军杰说。
杨军杰查看了一下女儿的考试卷，发现失分的题并不是馨馨不会做，而是她粗心导致的，“又粗心了吧？下次记得细心一点就是了。”对于这个女儿，杨军杰有自己的教育方式，“只要她不触碰底线，更多时候采用的是放养的模式。”
而采取这样的教育方式，杨军杰也是迫不得已。“她1岁6个月时，她妈就离开家了。”爱人的离开，对杨军杰是个打击，对于女儿馨馨同样如此，“可能因为她的身体和我们家的问题，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喜欢跟人说话。”
担心女儿出现心理问题，杨军杰便不再在学习上给女儿压力，“家庭现状已经没法改变，不想再给她任何压力，她喜欢做什么，只要不出格，我都支持。”或许是这种教育方式起了作用，让杨军杰欣慰的是，现在的馨馨既活泼又懂事。
“她现在是我的监督员，我不运动她就批评我。”杨军杰患脑梗后，左半边身子不听使唤，医生叮嘱他要多走动，但有时候杨军杰不想出去，馨馨就会很生气。
“只要天气允许，每天吃完饭，她都扶着我出门悠悠。”有时候看爸爸实在不听话，馨馨也会责备爸爸，“不锻炼，你的病永远好不了。”
愿望
“希望有一天
穿上我自己画的裙子”
“她从小就喜欢画画。”杨军杰在兴奋的同时，也很无奈，“就是学费是个问题。”杨军杰家的墙上，贴满了馨馨的画。
去年，一位好心人资助了馨馨，让馨馨在家附近的一家美术培训机构学习画画，这让馨馨高兴了好久。可眼看学期即将结束，杨军杰又开始发愁了，“培训班通知要交下一年的费用2300元。”虽然发愁，但对于女儿走这条路，杨军杰却十分支持，“只要她喜欢，再苦再累我都支持她。”
拿着自己的画册，馨馨一页一页地给河南商报记者讲述每一幅画，“我最喜欢我画的这条裙子，希望有一天，我能穿上自己画的裙子。”（河南商报记者 高瞻展 华丽娟 王苗苗/文 侯建勋/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