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Grantland》 查克·克罗斯特曼 本版编译 本版记者 邹晔

　　走进怀特的

　　“奇幻世界”

　　也许，我并不需要向你介绍罗伊斯·怀特是谁。他获得的关注，不比任何一位职业篮球运动员少，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甚至还没有打过一分钟的职业比赛。

　　其实，这已经是怀特第二次登上《Grantland》，同期发布的还有一部关于他选秀那天的长达10分钟的纪录片。

　　上周，他上了HBO的Real Sports节目以及ESPN的Pardon the Interruption节目。与任何个人崇拜的报道一样，在几乎所有对怀特的简介中都有几个有趣的故事：一是说在怀特的大学球队——爱荷华州立大学旋风队中，作为一个二年级生，他的五项主要统计数据都是全队最高的（全国第一级别球队中唯一一位有此成绩的球员）。另一件事是他害怕坐飞机。还有就是他自称是个21岁的怪人，他说自己会弹钢琴并写有关假想敌的剧本。

　　但罗伊斯·怀特最为人所知的一点，是他陷入了与休斯敦火箭关于合同的一场哲学争论，而且是在大家承认他有心理疾病的情况下。

　　这本来只是资方和劳方之间的冲突，而支持者和反对者却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阵营分成了几派。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罗伊斯·怀特本人对于他自己这种心理疾病的看法。

　　26%NBA球员患有心理疾病？

　　我最近，也就是怀特参加完Real Sports节目之后的一个晚上，跟他有过交谈。

　　在我往下说之前，我想直接摘录谈话当中最有趣的部分，这都是在谈话的前10分钟发生的。

　　我们没有闲聊，而是直奔主题。我提到了一个数据：根据美国国立精神卫生研究所，在任意给定的年份，有26%的18岁以上美国人患有可诊断出的心理疾病，我问怀特这个数据是否也适用于NBA。这是随后我和他之间的交流（当谈话出人意料地转换话题时，你可要一定读完它）：

　　问：你认为联盟里有26%的球员患有心理疾病，还是说那些患有心理疾病的人通过自我选择机制没有进入联盟？你是少有的被选中的特例吗？

　　怀特：患有心理疾病的NBA球员超过了26%。我建议你去问问大卫·斯特恩他认为有多少球员吸大麻。不管他说有多少人，有多少人吸大麻的人，就有多少人有心理疾病。化学上的不平衡其实就是种心理疾病。

　　问：那么，等等……如果某个人酗酒，是不是说……

　　怀特：这是心理疾病。赌博成瘾也是心理疾病。瘾就是一种心理疾病。

　　问：好吧，那么心理疾病的最低标准是什么？什么是最轻度的证明一个人有心理疾病的问题行为？

　　怀特：不管你多想明确地界定心理疾病，它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你得适应某种灰色地带。心理疾病的标准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它是更为个性化的问题。如果某个人的韧带撕裂了，你可以界定伤病的严重程度。但是心理疾病是没有等级的。这只与个人、他们所处的环境以及他们怎样受环境影响有关。

　　问：好的，我明白了，但你把嗜赌归为心理疾病。赌博在竞争欲极强的人当中极为普遍，而NBA充斥着这样的人。那这不就意味着……

　　怀特：我正要开始揭露更为残酷的现实：有多少人没有心理疾病？但这是我们不愿谈及的事情。

　　问：为什么我们不愿谈论这个问题？

　　怀特：因为这就意味着大多数人都有心理问题，这样的话我们所有的政策都会围绕帮助有心理疾病的人这一中心思想，因为他们是大多数。但如果我们把他们视为少数人，我们就可以这么说，“个别问题个别讨论”。

　　问：好的，听你这么说，我能不能理解成，你认为大多数美国人有心理疾病，并且要大家接受它。

　　怀特：正是如此。非常正确。。

　　问：但是，如果事实真的如此，这不就意味着“心理疾病”只是一种常态吗？人们本来就都有病？

　　怀特：我不是说心理疾病是正常的。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如果发生了流感疫情，而且全国有60%的人得了流感，这也不会使流感变得正常……

　　心理疾病问题越来越严重，这是因为在美国以至于全世界，生意与健康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冲突。2%的人口控制了所有的财富和资源，这不是秘密，其余的98%穷其一生试图去得到这些，对不？这最后就造成了这2%的人让另外的98%奋斗、奋斗再奋斗，使得后者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并表现出这样的心理状态。

　　短期内已能应付飞行

　　怀特的问题始于16岁。在明尼阿波利斯城外的一个小屋里，那天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吸食大麻。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就像一次普通的由大麻引起的妄想症，但怀特的感觉可不是这样。“我想那是在明尼苏达的弗列斯特湖。”他回忆着，“我有一次灵魂出窍的体验，感觉就像看着自己正在经历这些一样。这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于是出现了很不好的反应，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里，恐惧症开始频频发作，有时一天就发作两三次。”

　　怀特是一位美容师和一位社会工作者的儿子，18岁时医生给他开了百忧解（一种治疗精神抑郁的药物，现在他还在服用这种药物）。高中时，他在两支不同的球队赢得了明尼苏达州冠军。

　　令人有些惊讶的是，怀特并不否认如果自己决定为休斯敦打球，他现在有能力那么做。他可以应付飞行，至少在短期内是这样的。“我大概能够做到这一点。”他说，“但会有怎样的结果呢？到赛季末我会是什么样呢？赛季中我对球队会有多大的益处呢？”

　　问：如果压力就是职业篮球的一部分，该怎么办呢？

　　怀特：“就是职业篮球的一部分”是什么意思？这就像是说人们被杀害就是战争的一部分一样。

　　问：但人们被杀害就是战争的一部分，这是战争消极的一面。

　　怀特：但这种情况是可以避免的，而我们选择了那条路。“那就是它的一部分”这句话暗含着自然而然的意思。火山本身并不伤害人类，之所以它会置人于死地，是因为人类把房子建在火山边上。

　　我们谈到了他的文化偶像，他在那些人身上都察觉到了心理疾病的阴影：约翰·列侬、弗兰克·西纳特拉、迈克尔·乔丹。“（乔丹）一定患有心理疾病。”他说，“他走火入魔了。他痴迷于成为伟人。这样不好吗？如果其他人没有对他说他是这样的人，这种心理就有害。”他告诉我他“完全愿意为人类福祉而死”，我并不怀疑他会为了这条原则而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而且当他漫不经心地提到篮球不能“定义”他的身份时，这话听起来不像是老派的装腔作势。

　　甘地说过“他们先是无视你，再来是嘲笑你，接着他们与你战斗，最后你赢了。”在接下来的几周，我们得看看罗伊斯·怀特有多符合这句话，或者说他是不是能够适应N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