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这张合影照片,余娟都会泪流满面。
没能抵挡住“巨款”的诱惑,吉林女孩签了一纸合同
心事重重,步履匆匆。昨日上午10点多,25岁的吉林女孩余娟(化名)又开始了一天的奔波。经过近1个小时的公交车程,她在老家一位热心朋友的陪同下,赶到了位于金水路未来路附近的曼哈顿广场。
呆呆地望着远处一排排整齐的高楼大厦,余娟眼神中写满了迷茫:“想来这里找找律师,看能不能通过法律途径要回我的孩子。”
说起这条艰辛的“寻子之路”,余娟忍不住哽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年前很无知地做了一次‘代孕妈妈’……”
看到十几万元巨额薪酬,她动心了
余娟一直在吉林老家的一家服装小店做服务员。2012年初一次偶然机会,她在网上发现了一条“快速赚钱”信息。
“啥职业?能一次挣十几万?”用鼠标一遍遍点击着对方在屏幕上留下的QQ号码,家庭条件本不富裕的余娟思索许久,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这笔“巨款”的诱惑。
余娟加上对方QQ号码聊天沟通没多久,她就撩开了这笔巨款背后所隐藏的神秘面纱。
“他们是一家代孕中介公司,要找那些替别人生孩子的‘代孕妈妈’!”看着一行行陌生的字眼, 未婚的余娟刚开始有些犹豫,但她经过一次次思想挣扎后,还是用各种理由说服了自己。“只是一份工作,无所谓吧。”
没过多久,余娟便买了张火车票,不远千里来到了郑州。
“生男孩17万,生女孩16万”
“签协议,谈规矩。”到达郑州后,余娟在代孕中介一名工作人员的引荐下,很快与委托代孕的男方见了面。之后,她又迅速拿到了一份《代孕合同》。
“上面写得很清楚,生男孩给17万,生女孩16万。”仔仔细细地翻看着一条条“充满诱惑力”的条款,余娟一度更进一步肯定了自己所做出的决定。
“那天开始,代孕中介公司在花园路北段给我租了一间房子,然后由他们安排,每个月定期接受人工授精(无性接触)。”然而,事情并不顺利,一连经过了数次人工授精后,余娟却始终未能怀孕成功。于是,她心里渐渐打起了“退堂鼓”。
“心里突然很后悔,想回家。”怀揣着忐忑之情,余娟主动向代孕中介的负责人说出了真实想法,遭到了对方很严厉地拒绝。“他们说,约定没到期,如果回家,就得赔偿所有经济损失。”
怀孕8个月时,她趁机偷偷跑回老家
听到这些话,余娟害怕了。“我实在拿不出钱赔偿他们。”于是,她紧咬牙关重新返回了小屋。就在她满心后悔、犹豫之时,6月18日的一张检查单,传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那次检查结果,我怀了孕。”
没多久,代孕中介在余娟怀孕3个月时送来了1万多元现金,然后又在她身边专门安排了照顾人员。但这一切,都未能丝毫扭转她深刻于心的那份悔意与担忧。
“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是孩子的妈妈啊……越来越感觉待在这儿很害怕。”2013年1月的一天,余娟终于瞅准了一个机会从小屋内溜了出去,她马不停蹄地带着8个月的身孕赶到车站,如愿踏上了返回老家的一趟列车。
听到代孕的事儿
男友与她分手
由于担心母亲知道这件事,余娟返回吉林之后未敢进家,住进了一个宾馆。每次需要检查,她总会带着一股强烈的“羞愧感”,趁着人少时段偷偷赶往医院。
一次次独自面对着压在心里许久的千斤巨石,余娟最终忍耐不住,回老家后没多久,她就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男朋友。“很快,我们俩就分手了。”
带着一阵阵伤痛,余娟开始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孩子身上。“什么都没了,我只求能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为了能保证孩子健康,余娟开始格外注意预产期前的日子。感冒、咳嗽、发烧,身体有些虚弱的她经常会遭遇一次次病痛。然而,她却从未吃过一个药片。
“医生劝了好几次,但我不愿意听。说真的,已经够对不起孩子了,怎么可以再伤害他?”生产之前,余娟发了两次高烧。“每次,我都会偷偷买些冰块来降温。”
中介带人去吉林
抱走了孩子
2013年2月17日那天,她在一家医院通过剖腹产生下了一个男孩,体重7斤4两。第一眼见到宝宝那张粉嫩脸蛋,她几乎幸福得忘掉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要好好当妈,今后一步也不让他离开我。”就在余娟脸上愁云即将散去重新绽放笑脸的时候,一场超乎意料的事情很快发生了。通过多次打电话沟通获知地点的代孕中介来了3个人,一男一女拦在余娟前面,另外一名女子硬是抱走了孩子。
“之前他们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吓唬我说诈骗,让我把孩子还给他们。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医院。”由于担心老家的亲朋好友知道此事,余娟未敢声张,只能眼睁睁大哭着望着孩子从身边离开。
代孕中介的人离开后没多久,就按照协议,往余娟曾经留下的银行卡号上打了17万元。“中介说,以前给的都不算了,这次按规定一次给了17万。”
孩子的出生信息卡。
9天前,刚从医院康复的她回郑州寻子
代孕中介的人离开后,余娟伤心欲绝,加上长时间的奔波劳累,没过几天,她就病倒在床上。
8月31日,接连住了几个月医院后,身体渐渐康复的余娟揣着一张孩子出生时的证明、两张孩子还未满月时拍下的照片,又一次跋涉千里返回郑州。“真的不能没有他,我想找回我的孩子。”
9月2日到达郑州后,她先拨打了省会一家电视台的新闻热线,在一名记者的陪同下,在一家医院采取蹲点守候的办法,见到并拍下了其中的一名主要中介人员。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她虽说通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孩子“父亲”居住的小区。然而,对方的“毫不示弱”,让她一次次失望而归。
“现在,他们不仅不接电话,而且,孩子的‘父亲’还搬了家……”提起将来的打算,余娟小心翼翼从塑料文件袋内掏出了一张与孩子的合影照片看了许久,待止住泪水后,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再难,我也要坚持找回孩子!”
昨天下午,郑州晚报记者连续多次拨打了余娟所提供孩子“父亲”的两个手机号码,一个关机,一个始终无人接听。
(记者 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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