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乡人崔兵义,今年87岁,是名抗美援朝的老兵,因癌症晚期住院。得知时日不多,他交出全部积蓄——“这是我最后的党费”。
5月10日上午,内乡县人民医院。崔兵义所在的病房静悄悄的,病友们都出院了。他半躺在被窝里,歪头盯着墙。
崔兵义得的是贲门癌,去年8月发现时已是晚期。大夫说,他的命,顶多还有三两个月,主要靠输液抽腹水减轻痛苦。
“早上在家时,他肚子鼓得像球,疼得说不成话,现在好多了。”老伴张香兰说。
提起党费一事,张香兰把时间拉回到4月2日。
那天,住院半年多的崔兵义执意要回去,“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回到住处吃完药后,他给张雷全打电话说要交党费,“把以后的都交了,不再月月交”。
张雷全是内乡县城关镇民主社区的党支部书记,崔兵义的户籍就在他们辖区。挂掉电话,张雷全来找崔兵义。
“这是我最后的党费,3000元,请党支部收下。”崔兵义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沓钱。
张雷全没接,他知道这是崔兵义的全部积蓄,劝他:“你看病正需要钱,先治病吧!”
“不行。我知道自己得的是啥病,说没就没了。”崔兵义说,“我一生没为党作啥大贡献,心里有愧,就想再交一次党费,你就让我安心地走吧。”
张雷全收下了,差点儿流泪。
张香兰说,老崔早有此愿。今年春节整理衣服时,她发现他一件棉袄中有1000元钱,他说这是攒了很长时间,要交党费的。
崔兵义参加过抗美援朝,复员后回到老家内乡县,先后在马山口锅厂、酒厂当临时工,195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63年,崔兵义被组织安排到县公路段上班,守卫湍河上的“老洋桥”,吃住都在那儿,直到1982年退休。
由于工资不高,又没其他收入,户口还在县城,直到退休,崔兵义都没能在老家弄到宅基地盖起房。
退休后第二年,他与张香兰结婚。全家的生活就靠他的退休金——千把元钱。
婚后,他们曾在亲戚的林场里盖了两间房,2008年房子被拆后开始四处赁房,现在住的院子每年租金1000元。
孩子出生后,生活更紧巴,到前两年孩子上大学时家里已负债累累。
为交这笔党费,崔兵义甚至没去考虑孩子的学费,“可以贷款,以后能还”。
背后故事
打过飞机炸过碉堡
没放过一辆超载车
河南商报讯(记者 王向前)崔兵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怎样的经历?为什么要用全部积蓄交党费?
崔兵义说,他本兄弟四人,他17岁那年,仨弟兄先后被国民党和日本人杀害。再后来,父母双亡,他四处流浪,给地主当长工,是新中国给了他新生。朝鲜战争爆发后,25岁的崔兵义报名参军,他和另外两名战士负责的高射炮手小组,先后击落了两架敌机。
1952年的平壤清岛战役中,他所在的连队打前锋,眼看总攻时间要到了,还剩下一座碉堡,有5名爆破手先后牺牲,整个连队只剩下3个人。他匍匐前进,穿越被剪断的铁丝网,最终炸掉碉堡。他掀开衣服,腹部仍留着长达10多厘米的伤痕。
1963年,崔兵义被安排到县公路段上班,守卫内乡县湍河上的“老洋桥”。“我当时有两项任务,一是保卫大桥,防止敌对分子破坏;二是养护大桥,不让超载车损坏大桥。”
崔兵义说,那时通过大桥的重型车辆大多是拉木头的重型卡车,只要是他值班,没放过一辆超载的。
老伴张香兰说:“他心思要是活络些,拉木头的车过一次桥抽一根木头,早盖起房子了。”
“战场上我没死去,又有了工作。我是靠党活过来的,没有党,就没有我。交党费天经地义,人要知恩图报。”崔兵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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