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各种希望,2月13日,河南登封市君召乡17名老乡前往湖北省荆门打工。现在,由于老板和包工头相互推诿,他们的工钱要不回来了。几天来,他们靠素面条和公厕自来水度日,马路牙子则是他们过夜的栖身之所。昨天,他们打通了东方今报新闻热线,用颤抖的声音表达了他们的心声:“我们想回家,想要回工钱。”
□东方今报记者 张英 见习记者 李昌 实习生 曾冉冉
喝生水睡马路
17人流落异乡
昨天,东方今报记者接到热线电话,由于雇佣方推诿拖欠工钱,17名河南务工人员被迫滞留在湖北荆门市。
几天来,他们身上的钱几乎花完,不但没有足够的钱回家,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随后,东方今报记者立即与这些务工人员取得联系。接电话的是54岁的常凯,他表示,这几天,是他经历过的最难的日子:“以前虽然也缺过钱,但没有这么难。” 常凯所说的“难”,指的是生活的窘迫。他说,这些天,他们每人一天最多吃两顿路边小店的素面条,3元钱一碗的价格仍让他们觉得贵。渴了只能在路边有自来水管的地方捧点生水喝,“经常去厕所喝自来水”。 而睡觉的问题则相对好解决一些,常凯说:“晚上就找个背风点的地方,把身上带的被褥往马路牙上一摊,一晚上就过去了。” 因为没有回去的路费,常凯他们就这样流落异乡街头,在迷茫与痛苦中煎熬。而几天前,他们还在为自己心中的希冀打拼。
每日工时超12小时 累到失眠
今年2月13日,这17名河南务工人员从老家河南登封君召乡起程,踏上了去往湖北荆门的列车。此行,他们要到荆门市的京山县罗店镇,承接为一家养猪场盖猪圈的工作。
由于养猪场的老板张得欣是17名河南务工人员邻村老乡,所以大家十分放心。常凯还记得在去的路上,同伴们还在火车车厢里高声盘算着此行可以挣到的钱数:雇主要盖十几个猪圈,一个猪圈支付5000余元酬劳,整个干下来起码能得到5万多元。他记不清是谁当时还说了句逗趣的话:“咱如果一个月能把活干完,平均一个人就能拿到3000多元,和‘白领’的月薪差不多。” 然而,当2月13日养猪场的活计开工后,他们再没有了“白领”的感觉: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7点就要上工。除了中午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外,一天都要不停地劳作。都是些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和泥、搬砖,一直要干到晚上7点天彻底黑了以后。 “每天晚上睡觉时都能听到有人在床上哼唧,因为太累了。”常凯表示,他们都是“搞建筑”出身,但这里由于要赶工期,工作量仍然超出想象。刚开始的几天,睡觉时胳膊、腿、腰的酸疼程度,能把极度劳累的人也折磨醒。 即便是这样的工作,他们仍然坚持下来了。用了1个月零1天,盖了11个猪圈。每个猪圈长度是38米,宽7到15米不等。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却发现了一个赤裸裸的现实:工钱可能要不回来了。
几经推诿 最后工钱被人卷走
干活拿工钱,这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实际的复杂程度却超出了常凯他们的理解范围。
从3月14日干完活前的一个星期,常凯他们便凭着以往“经验”,提前一星期找雇佣方要钱,但对方却以种种理由推托。等保质保量地干完活后,他们却得知,老板张得欣却把钱给了负责监管17人干活的荆门本地包工头常加强。 然而噩耗接踵而来,3月15日,常加强竟然带着17名河南务工人员的血汗钱跑了。 常凯他们欲哭无泪,他们甚至不知道走到这一步该向谁要钱。更为现实的情况是,工地方面负责人秦战利用诸如“滚蛋”之类的恶语,将17人轰出了工地——他们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从开工到被赶走,常凯他们只获得了每人600元的生活补助,此外什么都没有得到。面对所剩无几的口袋,常凯拿出从家里带的200元钱作路费,将随行打工的儿子常贵宾送回了老家,自己选择留下讨薪。 常贵宾是唯一能够回家的人。因为经过计算,剩余16人的钱加起来只剩下400多元。而回家的路费,火车票钱加上回乡的长途车费用,每人都要花100多元。也就是说,剩下的16人回不去了。
我们想回家
也想要回工钱
外出打工想改善生活质量,没想到付出过劳动还成了流浪汉,这个现状让常凯他们很难接受。
常凯表示,24岁的儿子常贵宾在农村已经算是晚婚了。常贵宾勤劳能干,长相也周正,可因为常家的家庭条件太差,连女朋友都没谈成。 在来之前,常凯还跟儿子商量,今年多辛苦些,攒点钱,或许到年底能为他说门亲事。 67岁的马国营是17名河南务工人员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之所以67岁的高龄还出来打工,老马坦言是迫于生活压力:他的老伴儿患精神病已经有30年了,而年过不惑的独子由于生长时缺乏营养无比瘦弱,无法干重活。 这些年来,家里的生活重担都是老马一人扛着。当初听邻村老板张得欣说了湖北荆门的“美差”后,老马毅然留下老伴儿和儿子在家,自己外出打工,想为他们改善生活质量,“没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田地”。 面对东方今报记者采访,这些务工人员派出代表杨铁汉用颤抖的声音表达了他们的心声:“我们想回家,如果可能,再把工钱要回来。” 新闻热线 (0371)658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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