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姑娘章天的家族算是公务员“世家”,三代共出了9名公务员。出人意料的是,家族里有关“辞职”的话题一直争论不休。今年来,章天说,围绕老公和表弟公务员岗位的去留问题,更是屡被提上家庭议事日程。
今年2月,合肥前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公厅主任周大跃的辞职,引发公务员圈内一场不小的震动。
时隔两月,周大跃辞职渐渐淡出公众视野。据记者从合肥市公务员局掌握的数据显示,近几年来,合肥市辞职的公务员一共前后也不过9人,且大多数是由于身体状况等原因而辞职,“合肥市公务员队伍依然较为稳定”。
实际上,“士大夫”下海最早可追溯到2478年前。范蠡是中国历史上“经商下海”第一人,他携西施“扁舟至齐,止于陶,号陶朱公”,“耕与海畔,苦身戳力”,后看中陶地“为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他利用才智,经商贸易,“致产数十万”。
上世纪90年代,全国掀起了一股公务员辞职下海潮。史玉柱也是当年“92派”其中一员,他从安徽省统计局辞职后,南下珠海创办“巨人高科技集团”。
三中全会后,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凸显;今年全国“两会”期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改革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并将其列入2014年重点工作中,公务员养老金“并轨”已是箭在弦上。
公务员下海,古已有之。如今改革政策“春风微醺”,本期《壹合肥》将视野投向转型期的“公务员”群体。激荡变革期,真实的“公务员”究竟待遇几何,几人欢喜,几人愁?
家族九名公务员一人下海
“爷爷、奶奶、叔叔、姑姑、姐姐、姐夫、弟弟,如果再算上我老公,还有辞职下海前的大舅,家里一共出了9名公务员。”合肥姑娘章天坐在沙发上,华丽丽地报出了家族里的公务员“全明星阵容”。
章天说,三代人出了9名公务员,到目前为止唯一没有“坚持”下来的只有大舅。
“我舅舅算是个公务员下海成功的典型。”章天告诉记者,年届不惑的大舅,早年从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后就在省直机关工作。三四年后,或许是厌倦了公务员的朝九晚五,大舅便毅然辞职,选择下海经商。
“据说当时家里人也是意见不一,吵到不行。”章天感慨,现如今,从公务员队伍里“退”出的大舅,早已是合肥造价师领域首屈一指的“腕儿级”人物。
当了老板的大舅,工作休息时间完全可以自行支配,“这不他又带着一家人去西藏自驾游了。”
想想开车驰骋在西藏的蓝天碧水间,窗外羚羊跃过,头顶雄鹰盘旋,无丝竹之乱耳,更无案牍之劳形。章天颇为艳羡这般生活:“瞧瞧人家,不用给谁打工,自己把队伍带出来了就很轻松了!”
公务员对第三代魅力降低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章天感慨,多少还是有点家族传承。“稳定”二字一直是家族崇尚的内核。如果不是研究生毕业后进入银行系统,她也会按照家族里多数人的“轨迹”,毫无悬念地成为一名公务员。
“当初高考填报志愿,父母就给我选了一所提前批能够定向在公务员系统工作的本科院校。”章天说,或许是有了大舅这个公务员下海的“标杆式人物”,铁饭碗也渐渐不再是家族第三代“不变”的选择。
今年以来,表弟和老公想从公务员队伍里“退”出的想法更是不断在家庭聚会的饭桌上被提及。
章天的丈夫在公安系统里任职,表弟则在北京的安全部,一个是市直机关,一个在国家部委。两个30岁不到的小伙子,心中都涌动着创业的“不安分”。
老公的辞职理由很充分,“公检法”在公务员系统里性价比不算高,收入只能说差强人意,每隔三天就得24小时值班实在是累。
而表弟则明显更有筹谋,他一边在机关里准点打卡上下班,一边默默地将注册会计师证考到手。“最近他又打算再参加司法考试”,章天说,表弟小小年纪很有计划,已经在给自己找“出”路,他相信既懂财务又懂法律的人去哪家公司都不愁。
辞与不辞这锅粥还在沸腾
从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毕业的章天,顺利进入了银行系统,短短三年,她已经换了三任“东”家。从深圳发展银行“跳”到交通银行,半个月前,章天又交上一纸辞职信,因为中信银行给她开出的待遇更丰厚,管理也相对更加宽松。
相比之下,章天老公的工作则一直按部就班。深夜11点,章天将仍在单位加班写材料的老公电话拨通,让老公跟记者聊聊。
“我也很羡慕小天,能够自主选择岗位。”连轴在办公室赶材料的他向记者诉苦说,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温水煮青蛙”,所以一直抗拒着不让理想幻灭、激情退却。
“我一直感觉公务员群体被误读了。”章天的老公说,在常人眼里,公务员被当做一种“身份标识”,觉得是吃公家饭的人,旱涝保收稳定,福利待遇兼优,多少还能有点特权。而实际上,真正深入体制才会发现,基层的公务员是非常辛苦的,上升通道的竞争更是异常激烈。
“看着我大舅辞职创业那么成功,我妈也经常说还不如让我老公也别干了。”章天说,虽说丈母娘也开始发话了,但她自己心中疑惑的是——辞职后的老公究竟有没有大舅那般的魄力与眼光。
敢于从公务员队伍里辞职下海的,毕竟是少数,需要胆识,更需要机遇。章天笑着说,还是骑马找马稳妥些,“所以辞职下海这事儿,咱家还得再议议”。
(受采访人要求,稿件中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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