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做了8年 家人不知他是入殓师
南都讯 维护逝者最后的尊严,同时减少家属的悲伤,这个信念让张涛(化名)坚守了8年。目前,市殡仪馆共有两名遗体整容师,张涛便是其中一名。他说,“只有把每一具遗体都当成自己的朋友,当成艺术品,这样才能尽心做好。”不过,闲暇时他也会黯然,入行多年,他只告诉家人他在殡仪馆工作,但没说是做入殓师,就算如此,他还是怕影响到孩子的交际,“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殡葬工的孩子们能够光明正大地跟别人说,自己的爸爸是在殡仪馆工作。”
“长期对着遗体,嗅觉都下降了”
爽朗地笑、大声地说,眼前的张涛异于常人对这份行业的刻板成见。
张涛是一名新莞人。1994年,他来到东莞工地做工程项目,一个工程项目刚好在殡仪馆旁边,张涛便认识了殡仪馆的人。后来,张涛所在的工地出了意外,有工程款结不下来,恰巧碰到殡仪馆招人,张涛考虑到,至少殡仪馆的工资有保障,便应聘成为其中一名员工。“刚开始的3年,我不是很愿意做。”张涛说,那时候殡仪馆人手紧张,包括他在内,一 共只有2个人值夜班。也就是说,每隔一天,张涛就要值一次夜班,但第二天又要照常上班。
最初,张涛是做防腐员,包括把遗体放进冰柜、登记资料、清洗、穿衣、火化等。张涛至今记得,第一次从冰柜里拿出遗体时,由于温度低至零下,“用手一摸,太冰了,手就条件反射地缩回来了。”
由于人手紧张,张涛还会被临时调去外勤。有一次,张涛去万江接运两具溺亡的遗体,由于浸泡在水中时间太长,“遗体膨胀了不止一倍”。张涛说,此后两三天,自己的食欲都没有恢复,而那两具遗体的样子一直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像我们长期对着遗体,闻着尸臭味,嗅觉的敏感度完全下降了。”张涛笑着说,有一次,单位组织活动,不知谁放了一个屁,有人掩鼻喊道,“好臭!”但这对于张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直到3年后,殡仪馆增加了2名值班人员,张涛才有了休息时间。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他开始逐渐融入这个行业。
看法医解剖学习缝针
2005年的一天,一名逝者家属提出,让殡仪馆帮忙把遗体整容,让逝者可以走得安详些。“我好奇心重,感兴趣的就会去学。”张涛说,从那时起,他便开始正式接触遗体整容。
但那时的技术、设备都没有达到一定条件。为了学习,张涛跑去看法医解剖。他请求法医,让他缝几针,看看效果怎样。“伤口能否缝得好,这是整容最关键的一步;如果伤口缝不好的话,打粉就不好打。”张涛说,遗体整容,光缝合就有六七种方法,包括皮下缝合、皮上缝合等,而不同遗体,缝合的宽度不一样,用的针和线也不一样。
另外,张涛还到别的地方学了打防腐剂。因为有些遗体不会放在殡仪馆火化,而是要运回逝者老家,就必须要先防腐。而防腐也有很多讲究:根据遗体的形状、体重,要配不同的药水剂量。“如果剂量太轻,达不到防腐的效果;但如果剂量太重,遗体又会变黑。”此外,遗体不同部位防腐技术又不一样,“腹部最容易腐烂,要加重剂量。”
自学加上各种培训,去年,张涛终于拿到了中级整容师证书。
对着照片给烧焦的逝者整容
哪些遗体需要整容?张涛说,主要是交通事故、坠楼等类型。这些遗体很多都已变形,或者骨折、皮肤爆裂,要通过整容让他们恢复原样。
一般家属决定给逝者整容后,给张涛留下的时间就很少,有时是一个下午、一个晚上,最多的也就1-2天。“时间很紧张,又生怕自己做不好,怕家属伤心。”张涛说,一具普通遗体整容也要两三个小时,“每次都是一坐下来就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了。”
让张涛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一名男士出了车祸,全身多处被烧焦,整个遗体缩成一团;而脸部仅有下巴“幸免于难”。家属拿了一张逝者生前的照片给张涛,让他给逝者脸部整容。张涛仔细对着照片,给遗体重新塑形:用橡皮泥代替皮肤,里面装充一些棉花;把假发的发尖剪短当眉毛,根据逝者生前眉毛的形状,一根一根植入进去;头部植入假发。那一次,张涛从下午1点一直忙到晚上12点,除了吃饭,他一直都蹲在遗体旁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又忙了3个小时,这才将这具遗体完全整容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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