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启页生前和毛秀玲的合影
蔡启页是一位打拼了十几年的煤老板,近年在河南平顶山承包煤矿工程。
去年11月11日,丧偶后的蔡启页和泰顺“女能人”毛秀玲结婚。事业有成,新婚之喜,而且过3个月就可以抱孙子了,蔡启页原本生活美满。
没想到的是,新婚第3天,蔡启页突然在家中毒身亡。据警方调查,下毒的竟然是她的新婚妻子。
这一切要从新婚妻子毛秀玲的“传奇”经历说起。
泰顺“女能人”毛秀玲
毛秀玲今年43岁,人长得漂亮,外表斯文,话不多。她早年当过114的话务员,后来自称下海经商。
2009年,毛秀玲通过服装店老板阿叶认识了开广告公司的阿霞。“第一次她请客,很大方。”阿霞回忆说。
之后的交往中,阿霞从毛秀玲的口中得知,她不仅投资煤矿,还有房地产项目和海外投资,“在杭州有多家商铺和500多万的别墅,一年净赚3200多万元。”
口说无凭,毛秀玲的话阿霞没有全信,但通过周边的人了解,她信了:毛秀玲开的是奔驰,有次过年一口气拿出10万元,分给村里的孤寡老人、贫困户;山西一个商会搞活动,特意邀请她参加;当地工商银行年底宴请大客户,她也在名单之内……
2010年9月的一天,毛秀玲对阿霞说,大连有个房产项目总投资1亿,她占30%的股份。“我好不容易拿下来的项目,大家朋友一场,你要的话可以投点原始股。估计一年可以回本,之后分红不断。”
阿霞当即交给她40万元。
相识原本以为是“强强联合”
2011年3月,福鼎人蔡启页47岁。在煤矿朋友的介绍下,他和毛秀玲相识。毛秀玲之前也结过婚,已离异。
“我爸朋友也是出于好心,认为毛秀玲很有钱,他们两人在一起很合适。”蔡启页的儿子阿阳说。
“她看我身体不好,买了安利的营养品送来,还说我结婚的时候送辆奥迪给我。”阿阳一度对毛秀玲印象不错。
相识后,两人关系密切,半游玩地往来于上海、福鼎、泰顺等地。毛秀玲一有赚钱的机会似乎也很为蔡启页考虑。“当年9月13号,她从我爸那借了100万,说拿去放贷吃利息;9月15号,又借了221万,说投资大连房产项目。”
2011年11月11日,两人正式登记结婚。
新婚3天煤老板遭妻子毒杀
婚后双方宴请了亲朋好友。11月13日晚,夫妻俩在泰顺宴请后,住在毛秀玲的家里。
“我爸说14号回福鼎吃午饭的,但当天上午我打爸的电话没接,打毛秀玲的电话关机了。”阿阳说,他觉得不对劲,又打了八九个电话,还是没打通。
14日下午5点左右,阿阳联系上毛秀玲的女儿,说让打扫卫生的去看一下。“后来她打电话来说,两个人都翻白眼了。”
送到医院后,毛秀玲安全脱险,蔡启页不幸身亡。经法医鉴定,蔡启页系氯美扎酮(镇静助眠类药品)中毒致呼吸功能障碍而死亡。
喜事一下子变成了丧事。正当人们为此感到惋惜时,同年11月29日,泰顺县公安局将毛秀玲刑事拘留,她涉嫌毒杀亲夫。
蔡启页怎么会中毒的?新婚妻子怎么可能是凶手呢?一系列的疑问在泰顺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女能人”被捕后债主们才恍然大悟
受震动最大的,是把钱交给毛秀玲“投资”的人们。
当地警方在办理毛秀玲涉嫌故意杀人的案件时,突然连续接到多人报案,他们交给毛秀玲投资的钱一直拿不回来,怀疑毛秀玲诈骗。
一次聚会时,毛秀玲认识了上海人小夏。当时她就跪下来认小夏的母亲做了干妈,又买冬虫夏草又做家务,天天比亲女儿还孝敬。至今小夏还有106万元在她那里。
“她连杭州的房产证什么颜色都不知道,我也去过大连的房产公司,没有她说的那个经理。”阿霞说,其实部分债主早就对毛秀玲起疑了,但毛秀玲用起了缓兵计,以各种理由一拖再拖。
经检察机关认定,毛秀玲以前虽然有投资山西某煤矿,但处于连续亏损状态。她说自己投资煤矿盈利,在大连有多处房产并投资房产项目,这些都是虚构的。她以此为幌子,以高息或分红为诱饵,先后骗取了林某、沈某、夏某等12人共376万多元。这些钱被她用于债务拆借、购车和其他挥霍了。
奇怪的是,所有人把钱给毛秀玲都没打借条,而在其涉嫌杀人前也没人报过案。
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疑问最多的,依然是毛秀玲涉嫌谋杀亲夫的案子。
11月13日当晚,没有第三人在场。蔡启页遇害后,毛秀玲成了唯一的知情人。
案发后,警方先后审讯10多次,毛秀玲多次翻供,供述前后矛盾。审查期间,检察机关不得不将此案退回补充侦查2次。
在第一次笔录中,毛秀玲称这些药是蔡启页给她吃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电视时,老公经常塞一些东西给我吃,胶囊状的。他多吃一点,我少吃一点。又喝了自酿的葡萄酒。”
在警方掌握了一定证据的情况下,毛秀玲终于承认故意杀人的事实。在同年11月24日的笔录中,她说“当晚我倒了两杯葡萄酒,两个人一起喝。之后我就去把做好的安眠药胶囊拿过来,骗他再吃点补。我把7粒放在他嘴里,我自己吃了3粒……后来我怕他不死,再次拿了七八片安眠药片,骗他说是维生素C片吃了……第二天我醒来,发现他已经没气了,于是把剩下的安眠药片都吃了。”
对于杀人动机,毛秀玲说是自己因债务压力想到了自杀,后来产生了杀掉丈夫再自杀的念头。“因为我很爱他,所以想带他一起走。”
家属质疑:
假装自杀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据警方调查,案发当晚,毛秀玲和蔡启页先后吃的药量相差不多,但毛秀玲吃下去以后又吐了很多。
蔡启页的家属认为,毛秀玲的自杀是假装的,她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为此他们提供了几点依据:
1. 蔡启页借给她的321万是煤矿上的工程款,2个月后必须还的。毛秀玲把这些钱用于填补之前的漏洞,已经无法偿还了。眼看11月15日借款到期,她在到期前一天杀害丈夫难免使人起疑。(注:毛秀玲说这钱是丈夫给她还债的。)
2. 阿阳说,父亲说过婚后会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去看看毛秀玲在全国各地的项目。如果成行,毛秀玲的谎言将被揭穿。
3. 蔡启页的哥哥说,弟弟几乎不喝酒,尤其不喝白酒和葡萄酒。(这点毛秀玲在笔录中也承认了。)为什么蔡启页当晚白酒和红酒都喝了?氯美扎酮属镇静助眠类药品,根据药理,饮酒可加强药效,毛秀玲学过营养学,在审讯中也表示知道“喝酒可以加强这个药的功效”。
4. 毛秀玲说为了携带方便,所以把氯美扎酮药片碾碎装在胶囊里,一个胶囊里差不多装2片。但此前药店的人告诉过她,每天只能吃一片。买药时她还谎称是买给嫂子的。
5. 毛秀玲既然不想活了,为什么还有心思结婚?
法院将择期开庭审理
近日,因毛秀玲涉嫌故意杀人罪、诈骗罪,检察机关已向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同时,蔡启页家属也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要求毛秀玲返还骗取的321万元款项,并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死亡赔偿金等共170万元。
法院将择期开庭审理此案。
(记者 甘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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