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后,村支书艾连坤的房子成为村里的又一个话题
12月10日,本报曾报道“超生自杀”事件
超生户艾广栋服毒身亡,村支书艾连坤成为众矢之的。此前当地官方通报认定,到艾广栋家征收社会抚养费属村干部的私自行为。而艾广栋被发现喝农药,确实也是在艾连坤家里。
昨天,新华社记者报道,目前涉事的村支部书记被开除党籍,其他2名村干部和2名乡镇干部也受到党纪处分。
前日,艾连坤在接受北京青年报独家采访时称自己这几天“很苦闷”,并认为事实并未得到如实呈现。“人怎么成了我逼死的?”艾连坤扬着腔调,将这话重复了两遍。
北青报记者在当地采访多名村干部后发现,这场悲剧背后与村支书的尴尬角色不无关系。有村干部向北京青年报记者透露,为征社会抚养费,乡镇一级每年都会给村里定任务,各村数额不等。而额度有时并非按村里实际超生情况,而是按人头计算。完不成任务的,只能自掏腰包补上或者辞职不干。对此说法,当地一名主管计生的副镇长全部予以否认。
超生村民:“书记,我喝农药了……”
河北邱县梁二庄镇龚堡村村民艾广栋与妻子谢玉凤共生育4女1男5个孩子,其中最小的儿子今年4岁。因为有3个孩子属超生,艾家多年来屡次被村干部追缴社会抚养费。据了解,社会抚养费是对不符合法定条件生育子女的公民征收的费用。
谢玉凤称,12月3日,家里7000多斤玉米被村支书等人联系卖掉,用于补缴社会抚养费,当时还有两名镇干部在场。而这些卖粮钱本该是一家7口大半年的收入来源。次日,丈夫艾广栋便服毒身亡,警方认定属自杀。
死者家属称,艾广栋是在去村支书家要生育结论证时出的事,但事后村支书“消失”。
此前,由于死者家属并不在场,而艾连坤一度失联,死者为何服毒,一直是个疑点。11日上午,村支书艾连坤首次发声,否认曾刻意“消失”,称当时抢救艾广栋时自己还在场。最近这几天一直住在镇上的儿子家,帮看孩子,其间也到过镇政府、县里接受问询。
在电话中,他向北青报记者讲述了超生村民自杀当天的情况。
在艾连坤叙述的版本中,早上7点多,他刚刚从外回家,就见艾广栋走进了院子。艾连坤强调,当时对方未提及讨要生育结论证或办低保的一事,只说“书记,我喝农药了……”
艾连坤称,开始他没当真,因为当时对方脸色并无异常,尽管身上有股子很强的农药味儿。直到艾广栋称自己还装了一瓶农药,说着就真从口袋里掏出来。“我赶紧上去夺过来,摔地上了。”艾连坤说,艾广栋当时力气很大,还跟他抱怨自己没本事,在外打工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
随后艾连坤打电话给村主任郝广军,并通知了村医及艾广栋二哥,几人将人抬上车,送到镇医院,但艾广栋并没能抢救回来。
艾广栋女婿称,事后镇医院医生告诉家属,艾广栋喝农药后被灌过水,这会加速中毒过程。而家属在接受其他媒体采访时提到,村医曾看到艾连坤为艾广栋灌水,希望他吐出来。
“这家伙,我都没有想到(服毒),他什么用意?”艾连坤的话音中还有点气恼,他说在医院问过谢玉凤,对方称丈夫是过去讨要收据的(注:生育结论证)。
艾连坤并不否认前一天与另外两名村干部到艾广栋家催收社会抚养费,称村里考虑到艾家贫困,对所欠的社会抚养费进行减免,卖玉米的钱算是最后一笔,艾广栋当时是同意的。来收玉米的买家,确实是他帮忙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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