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顷刻成废墟
钢管弯曲,铁瓦翻卷,相互纠缠在一起,覆盖了整个厂区,乍看像遭遇了台风地震,细看又像是废旧金属收购站。在柳州市柳邕路(柳江段)塘头村地界的一处洼地里,樊鹏飞的钢构厂和养猪场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除了养着活猪的两个厂棚让我们自行拆除外,其他能拆的都拆了,足有4万多平方米。”樊鹏飞对记者说,车间厂棚全部是钢管、槽钢和铁瓦组成的临时建筑,这些建筑都能拆掉重新组装使用,这种破坏式的强拆损失太大了。“5个月了,我一直保留现场,想让柳江县给个说法”。樊鹏飞坦言。
“6月14日上午7点多,突然来了100多名穿城管或公安制服的人,手里拿着盾牌警棍,把我们赶出厂区,宿舍或办公室的私人用品也不许拿,只能站在警戒线外,眼睁睁地看着5台钩机铁臂挥舞,厂子被拆,机器设备、办公用具和私人物品全被砸埋到废墟中。”员工刘先剑对记者介绍说。
鲁支林是一名老党员,厂区的负责人,他告诉记者,围墙是水产饲料厂几十年前建的,后有修补,也被大段大段捣毁,外部人员趁虚而入,抢走了不少东西。
“不但如此,水产饲料厂刚成立时建的办公楼、宿舍,2000多平方米呢,也被拆掉了,那是属于柳州市的国有资产。”水产饲料厂厂长陆美发也表示不解。
记者看到事后樊鹏飞方列出的公司及个人损失清单,A4的纸,密密麻麻有20多张,直接损失3000多万元。
柳州市一位律师告诉记者,政府部门在决定对违建强拆前,必须予以公告,并作出强制执行决定,柳江县住建局的做法显然违法,也缺乏人性化。
法治周末记者就相关问题到柳江县住建局采访,办公室负责人覃保华经请示领导,让记者到市容局找林海泉局长解答,“他也是住建局的副局长”。
记者在柳江县市容局等了一下午,未能见到林局长,第二天电话联系上其本人,林海泉说:“我们的执法没有问题,都是合理合法的,但细节的文字性的材料不方便给你看……”此时,电话不知何故中断,记者再拨通林海泉手机时,他不接了。
“半年来只拆了他一家”
厂子被强拆后,樊鹏飞百思不得其解,无论承包还是租赁,自己接手的是几十年的老厂区,位置偏僻,建的车间厂棚又全是临时建筑,怎么会影响到市容市貌、影响到柳江县的城市规划呢?
他只知道,自从有重点项目修到厂子旁边的传闻后,企业的路子便不顺畅了。“现在重点项目正在修建,昔日的烂泥塘将变成黄金宝地,令多少人眼馋,而我的合同2032年才能到期,他们等不及了。”樊鹏飞坦言,这些只是猜测,否则那么多违建不拆,偏偏拆他的呢?
6月14日强拆三升公司的事件,被当地多家媒体报道,其中一家刊登的文章是这么说的:此次拆除三升公司两违建筑面积6.8万平方米,占该县今年10万平方米拆违任务的68%,是该县打击违法用地、违法建设行动以来,向单一违法当事人实行一次性强拆的历史之最。
从这篇报道的字里行间,樊鹏飞看到,柳江县有拆违任务,“半年来只拆了他一家”。
樊鹏飞说,养殖业本来是国家政策扶持的产业,但他的养殖场不仅没有享受到什么优惠,反而遭到了灭顶之灾。(记者 刘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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