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须要有梦,但梦想不是空想,要一步一步来。”12年前,株洲攸县人易洪波独自南下深圳,成为一名的哥。这些年来,他不但成为行业中的佼佼者,还坚持在车轮边写作,写出50多本“的哥日记”。不久之后,他还将实现自己出书的梦想。
路灯亮了,昏黄的灯光洒在路边的士上。道路变得嘈杂和拥挤,一股汗味在空中飘散,的哥们正抓紧换班。
这是傍晚时的深圳福田区石厦社区,一个攸县人聚居区。
42岁的攸县的哥易洪波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他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提着个水杯,身材微胖,走起路来手臂左右摇摆。
但他实在又是个很惹眼的人:他是不多见的“大学生”的哥,他取得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深圳户口,近期,他又打算出书。
一直喜欢写作的易洪波,在成为的哥后依然坚持写作,多年来共写下50多本“的哥日记”。深圳市客运交通管理局表示要资助日记出版。
12年前,为逃避父亲压力,易洪波独自南下。最初五彩缤纷的梦想破灭后,他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的士司机,并将其中的点点滴滴写成日记。
易洪波说,他特别希望远在攸县的父亲能看到并认同他的作品。
挣扎在父亲的影子里
熟悉易洪波的人都知道,他有着“显赫”的身世——他父亲曾是攸县某化肥厂副厂长。
从小,易洪波就受到父亲严厉的家庭教育,他的成绩一直很优秀,但也长期生活在父亲的压力下。
曾经,易洪波的理想是当公务员,因为“每天可以写好多字”。
他喜欢写字。从小学起,他的语文成绩就相当突出。
1990年,易洪波参加高考,但在父亲的压力下,他发挥失常,与本科失之交臂。
易洪波选择了株洲职工大学(专科)。他打算报考中文系,但父亲要他学经济,没办法,他只好选择了工业会计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专业。
大学里,易洪波作为一个理科生,竟成了学校《呢喃》杂志的副主编,负责重大选题的策划和采写。
如果按照这条道路一直走下去,他或许会成为一名媒体人或作家。他说,当年与他“共事”的另外一位副主编,如今已是一份大型报纸的总编室主任。
但父亲再一次改变了他。毕业后,易洪波被父亲安排在化肥厂当会计。
那个时候,进入国企化肥厂,无异于端了一个“铁饭碗”,但易洪波干得并不开心。
在上班间隙,他创作了一部长达10万字的自传体小说,取名叫《沉重的翅膀》。如今,这本书的手稿还用牛皮纸包着,放在他租住的卧室里。他有时候会拿出来看看,还打算重写。
在化肥厂的时候,易洪波有点“不务正业”,除了写小说,他还给当时的《攸县报》、《株洲日报》投稿,经常有文章发表。
后来,有领导看重易洪波的才华,把他调到攸县文联,负责《攸县报》的采编工作。易洪波热情高涨,几乎每天都下乡采访。
但好景不长,由于政策调整,《攸县报》被撤销,易洪波带着失落的心情,又回到了父亲的工作单位。
放弃铁饭碗独闯深圳
易洪波心有不甘。
1990年代,在亲友们的述说中,深圳给易洪波的印象是“淘金乐园”。2000年,易洪波的一个远房亲戚在深圳发财了,这给他很大触动,“他没读过书都能成功,我读了这么多书肯定也能成功。”
那年春节过后,易洪波乘火车来到深圳,随身只携带了2套换洗衣服。
当时,他女儿刚一岁,他去深圳几乎是全家反对,有亲属断言,他在深圳过不了一个月就会回来。
来到深圳,他觉得很兴奋,四处都是在建的摩天大楼,霓虹灯光芒四射……
至于到深圳做什么,他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很简单:“最大的想法是离开父亲,长期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下,我不服气。我要告诉那些人,我不靠父亲也能活得很好。”
易洪波首先想到的,还是当会计。但他专科文凭,想在深圳找一个正规公司的会计职位太难,差的职位又不想去,易洪波就这么成了“自由人”。
在深圳开销很大。他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每月租金300元,里面什么都没有,连床都要自己掏钱买。
他面临“弹尽粮绝”的危机。
易洪波说,他突然想到,自己还能开车,看着不少攸县人开的士,他也决定加入。
刚入行只能开“副班”,这也需要交纳5万元押金,这对易洪波来说近乎“天文数字”。
远在老家的妻子,东拼西凑借了一大部分汇给易洪波,他自己再以三分利息的高利贷借了小部分,凑足5万元钱后,他终于当上的士司机。
易洪波先是开夜班。这很辛苦,每天回家后,他都会感觉到全身酸痛难忍,但还得洗衣做饭。
在老家,易洪波已习惯了西装革履上班,习惯受人表扬和仰视,进入深圳后,他不仅要给他人笑脸,还陷入了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境地。
生活和心理上的落差,一度让易洪波很难接受,“这是一段向前看不到未来,向后又不甘心的日子。”
不过,在给家人打电话时,他都会说自己有多么快乐和幸福。直到2001年暑假,老婆带着女儿来探亲,最后一天送走妻女后回到家中,看着冰冷的灶台和墙壁,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最后哭出声来。
“现在想起来,这个场景仿佛就在昨天。”易洪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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