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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毕业的秦晓,拿着在协和医院辛苦工作了两个月才赚到5000块的工资,找到师兄楚天喝酒诉苦。聊天时少不了谈同门师兄的近况。楚天谈到同级的同学里不少到了外企做医药代表,一毕业可以拿到50万的年薪。这多少让两个涉世不久的男生唏嘘不已。但是,话锋一转,楚天也略带鄙夷地说,“我这绝对不是让你去当医药代表,当了那个,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两只酒杯相碰,楚天拍拍师弟秦晓的肩膀,“别犹豫了,好好在协和干!当到主治医师,三年内就可以在北京买车买房!”
尽管对秦晓积极劝导,但是实际上,楚天离开医院已经快两年了。他现在的新身份是一名研究员,一年拥有寒暑两个假期,过着与医生完全不搭界的生活。200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院的楚天,曾经就职于积水潭医院。
对于越老越珍贵的医生而言,进了三甲医院,就只剩下熬时间了。但是,在通往主治医师的路上,楚天选择了放弃。楚天介绍,和自己一样就读于这所全国顶尖的医学院校的同学里,陆续有人放弃了五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修行,选择离开。
他们离开的原因不尽相同:赚钱少、压力大、时间成本过高、医患关系紧张、与自己理想相悖……
“现役军”的出走
楚天和他的同学并非少数。根据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医改专家李玲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称,“国家每年培养约60万医学生,只有约10万人能穿上‘白大褂’”。
第三方教育数据咨询和评估机构——麦可思研究院副院长张景岫认为,情况应该没有那么严重,这60万医学生从学历来看,覆盖了专科、本科、研究生乃至博士。而专科层次,也就是高职,属于医药卫生大类,这个方面的人才培养是达不到医生的学历要求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愿意做医生的人正在日益减少。已经在医院工作的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也在相继离开。
现在已经离开了医生行当的赵慧,毕业后在北京昌平妇幼保健工作了一年。刚出道时,赵慧总是很紧张,怕自己病历有错误,或者医嘱下错,晚上睡不好觉。焦虑不安的情况在碰到一个急救操作失误后无限放大,成为她最终出走的一个直接原因。“还记得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出来的时候面色苍白,不呼吸,我应该马上操作插管,但没有操作好,后来产科主任自己上的,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心有余悸很久。觉得自己手上就是一条一条的生命,一不小心就毁了一家。”赵慧回忆说。后来她考医师执照的时候,外地户口有一些限制,在这两个原因的推动下,赵慧最终选择了离开。
已经换了三份工作的她目前在给一家自行车品牌做电商经理,加班加点依旧是家常便饭,“如果你是个神经过于敏感的人不能当医生!可以说我现在的工作也不轻松,也要经常加班,但好在不是关乎人命!”
赵慧并非惟一出走的人。当年同班的40多人中,不乏有人在医院工作了五六年后,去德国拜耳、强生、通用等大公司做医药代表、药品监察、医药设备的。“待遇肯定比做医生好。所学的知识还是有很大用处。毕竟还是要和医院打交道,要懂医院的操作和运作流程。”赵慧说。
北京儿童医院院长倪鑫也表示,医院里存在人才流失的现象。他刚到儿童医院履新半年,在他的主导下,医院里医护工作人员的待遇已经有所提高,但半年里仍然走了两名医生,4名护士。以往一年里光是护士就要走10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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