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投票即将举行,可以肯定的是,不论特朗普或希拉里·克林顿谁最终胜出,史册上所记录的都不是民主的胜利,而是美国200多年选举史上“脏乱差”的一页。
大选出现的种种乱象、怪相,折射了美国的“经济病”“社会病”和“政治病”
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投票即将举行,可以肯定的是,不论特朗普或希拉里·克林顿谁最终胜出,史册上所记录的都不是民主的胜利,而是美国200多年选举史上“脏乱差”的一页。
所谓“脏”,不仅体现在两位候选人在公开辩论中互泼脏水,其用语之不堪和手法之粗鄙,令许多美国人“不忍直视”,而且体现在所谓美式民主背后“肮脏的一面”,民主党方面,为确保克林顿党内胜出,桑德斯居然被“内定”掉了。共和党方面,为阻止特朗普势头,党内大佬集体发声,甚至不惜倒向克林顿,几乎所有主流媒体“一边倒”地站在克林顿一边,令“特朗普们”直呼“美国民主已死”。
所谓“乱”,伴随这场大选始终。初选阶段,民主党的桑德斯几乎将笃定的克林顿掀下马;共和党内,杰布·布什、卢比奥、克鲁兹等一个个政治明星相继折戟,被视为“不靠谱”的特朗普则一路过关斩将,其跌宕起伏堪比现实版的纸牌屋。大选阶段克林顿与特朗普的角逐,更是“邮件门”“健康门”“性骚扰门”轮番上演,惊奇不断、乱象丛生。
所谓“差”,不仅是选举格调差,更主要的是整个选情几乎被情绪化的极端言论和无所顾忌的人身攻击所主导,候选人几乎无法集中精力阐释系统的施政措施和严肃的政策主张,以致选举失去其本意,而沦为一场闹剧。
2016年美国大选的不同寻常,在于美国“生病”了。一是“经济病”。美国经济虽步入复苏轨道,但普通民众却少有获得感,经济增长则依然主要靠量化宽松等货币政策支撑,结构性问题并未触及,贫富差距拉大,中产阶层萎缩,青年一代迷惘,这正是“桑德斯现象”背后的主因。二是“社会病”。奥巴马执政8年,种族矛盾不仅未能缓解,反而逆势反弹,族裔、代际、性别、区域、阶层矛盾不同程度地上演,导致愤怒、焦虑、悲观情绪弥漫,孤立主义、保护主义、民粹主义大行其道,这才使得特朗普异军突起,走到现在。三是“政治病”。三权分立、两党制衡原本是“美式民主”引以为傲的制度设计,发展至今则异化为两党严重对立,府院冲突不断,政治效率低下,政治“极化”与“分化”从不同侧面撕裂美国,不仅令民众失望、厌倦,也令许多美国政治学者对“美式民主”的未来忧心忡忡。
“美国病”,究其根本,在于冷战后美国本该进行的体制性变革一直未能展开,导致结构性矛盾日积月累,“小病”酿成了“大病”。比尔·克林顿时期美国沉醉于赢得冷战的胜利感和“新经济”带来的繁荣,没有改革的动力;小布什时期则因“9·11”事件的突发而将战略重点转向反恐、伊拉克战争,根本无暇顾及体制变革;及至奥巴马上台,虽意识到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并锐意改革,无奈政治根基太浅,加之错过好的时机,因此“奥巴马新政”举步维艰,雷声大雨点小,未达到变革美国的目的。
今天,影响美国社会经济发展的重大问题诸如移民、枪支、税收、教育等等,两党无法达成共识,奥巴马也无法凭一己之力推动解决。结果,奥巴马执政8年,经济虽得以复苏,但受益者依然是华尔街、华盛顿的权贵,民众的生活状态、收入水平依然未恢复到危机之前。枪支泛滥、非法移民等显见的问题因政治斗争只得任其发展,执政者作为有限。2016年大选出现的种种乱象、怪相,其实是民众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发泄对现状的极端不满。
在这种背景下,无论谁最终胜出,都将面临如何有效治理的执政难题。对世界人民而言,更关心的则是在国内纷争加剧的背景下,美国未来的对外政策是会有所节制,还是会更加冒进或冒险,毕竟,总统对外交事务的裁量权远大于内政。美国究竟将走向何方,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作者袁鹏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