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国务院参事、中央财经大学税务学院副院长刘桓在一次讲座上透露,征收遗产税被写入十八届三中全会文件草稿。此前,也有经济学家呼吁政府学习发达国家开征遗产税,以解决中国的贫富差距问题。可外国的月亮并不总比中国圆,就遗产税制度而言,中国显然要优于征收的国家。因为开征遗产税并不能劫富劫贫,而是劫富又伤贫,得不偿失。
毫无疑问,富豪们基于自身的利益,都应该抵制政府征收遗产税,然而,巴菲特似乎是个例外,身为超级富豪的巴菲特一再呼吁美国政府征收更多更高税率的遗产税。一般的解释是,巴菲特思想觉悟高,关心穷人,不计较个人财富。问题是,关心穷人自己做慈善就是,为何还要呼吁政府去征收别的富豪的遗产税。经济学者彼得·希夫给出了更合理的解释:开征高额遗产税,巴菲特有利可图。许多中小企业企业主过世后,企业传给下一代,下一代需要缴纳高额的遗产税,遗产税会根据企业的估值计算,要缴纳遗产税只能变卖企业,这时巴菲特便出手收购这些中小企业,并从中得利。
全球化的今天,资本非常敏感,很容易从税收高的国家流入到税收低的国家。一个国家征收过高的资本税,就是在鼓励这个国家的有钱人向税收低的国家移民,有钱人会用脚投票。2012年,法国首富、路易威登CEO贝尔纳·阿尔诺移民比利时,原因是彼时刚新就任的左翼总统奥德朗宣布将征收税率高达75%的富人税。不仅阿尔诺,许多法国有钱人都寻求移民以躲避高昂的富人税。
法国因为富人税逼走了首富,美国则因为遗产税“逼”有钱人自杀。2001年,美国国会通过了《经济增长与税收救济协调法》,其中规定个人遗产税豁免额连年增长,税率则连年下降,直到2010年,遗产税完全被取消。但是法案的期限只有十年,这就是说如果2009年没有通过新的遗产税法案,遗产税将从2011年期恢复征收。2010年就成了空窗年,这一年死亡的人无需缴纳遗产税,所以有些富豪在2010年之前想方设法“续命”活到2010年,而许多富豪则选择在2010年自杀,2010年又被称为富豪的“快乐死亡年”。
向富人征收遗产税能“劫富”却没法“济贫”,不光打击富人,对穷人也不利。对富人征税,实际上是对资本征税,打击富人创造财富的积极性,降低资本的积累,边际生产力随之降低,人们的生活水平于是下降。富人可以花钱请专业的会计团队钻税法的漏洞避税,美国的相关研究显示,税收每多收一美元,就会产生一美元的避税和征收成本,这是在消耗社会财富,降低所有人的生活水平。向富人开征遗产税能劫富济贫调节贫富差距是个天真的童话,正如美国前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格里高利·曼昆所言,取消遗产税实际上可以增加联邦收入总额,也能刺激经济增长,并提高每个人的收入。因而,不论是有钱的富豪,还是没钱的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计,都没有理由支持政府征收遗产税。
最后,需要澄清的是,贫富差距本身并非问题,市场经济中,由于人们的天赋机遇等不同,贫富差距一定是无法避免的,这是一客观事实。因为,市场上自愿交易的双方是互利的,富人挣钱越多,对社会贡献越大,穷人也因此而获益。但是,有人却利用特权攫取财富,不同于市场的逻辑,这种获取财富的方式显然是损人利己的。正是由于获取财富手段的不公正才使贫富差距成为问题,人们其实愤慨的是贫富差距背后的不公正。显而易见,消除特权而非征收遗产税才是解决贫富差距问题的有效办法。(作者 喻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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