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开县是全国第一劳务大县,人口165万,常年外出劳务者达55万人。媒体记者走访了开县的一个村子团凤村,19名受访的50岁以上农民工中,仅有一人获得了单位缴纳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退休后每月可领700多元的养老金,其余18人选择了新农保缴费标准中的最低档100元/年,每月只能领取养老金80元。开县劳务办负责人称,第一代农民工“退休”后的养老问题将会日益凸显,30年来农民工福利拖欠累积问题将在5年内集中爆发。据估算,全国50岁以上、面临养老困境的农民工目前已高达3600万。(2月26日《东方早报》)
第一代农民工群体当中,有相当数量将20-50岁这三十年都用在了进城务工,从事制造、建筑、服务等行业,基本上脱离了农村、农业。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养老问题,并不能通过返乡重新从事农业生产来解决。
除此之外,还需注意到三个因素:第一,第一代农民工许多人本身就是失地农民,原有的农地、住宅被征收,而这种征收如果发生在几年以前,他们所获得的,不过是极其微薄的征地补偿,顶多够买一套乡镇、郊区的住房,留不下余钱来养老。
第二,第一代农民工的子女也有相当部分成为了新生代农民工,尽管近年来各行业一线工人薪酬待遇有所提升,但在剧烈的通胀之下,仅靠薪酬仍不足以改善自身生活。另一些农民工子弟考上大学跳出了“农门”,毕业后聚集到一二线城市成为了白领,却恰好碰上了高校扩招并抬高学费收取标准、取消毕业分配、城市房价和租房价格猛涨等多道坎儿。很显然,第一代农民工的养老很难指望子女。
第三,第一代农民工本身是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牺牲品。在城市工作的农民工之所以没有积极性参加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在于养老保险跨地区转移接续困难,与农民工务工的高流动性存在矛盾。许多农民工在一个地方工作了两三年,要换地方工作时,不仅不能跨地区转移接续保险,而且还只能退回个人缴纳部分,单位缴纳部分被沉淀到务工城市的资金库。这也造成第一代农民工乃至相对更年轻一些的40岁左右的农民工群体,很难满足养老保险15年缴费的条件。
此外,改革开放以来,各级各地在农村地区、农民群体中推出过多种农保试验,每次试验都声称能让农民花小钱看大病,并一劳永逸地解决养老问题。但因政府投入过低、农保政策设计不严密、监管不严等原因,造成历次试验草草收兵,也没有给农民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使得他们很难再有积极性参与下一次的试验。
按照估算,全国50岁以上、面临养老困境的农民工目前已高达3600万,如果加上那些未满50岁,但因工伤、职业病丧失劳动力,又未曾得到必要补偿,无法获得保险资助而陷入生活、生存困境的农民工,数字将更为庞大。正如开县劳务办负责人所称的,他们的退休养老等保障问题,本质上是30年来农民工福利拖欠累积问题在极短时间内的集中爆发,是社会改革、福利安全网搭建滞后于经济改革和发展的必然后果。政府有责任用改革开放以来所取得的一部分发展成果,来为这笔欠账埋单。(郑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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