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1日上午,一名男子到什邡市公安局城东派出所报案称其40多岁的母亲张某失联5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接到报警后,民警在300多个G的视频中的一秒镜头中找打疑点,将张某的前男友李某作为调查对象,李某山庄里大小的斑迹成为突破口,顺着这条线索,民警找到了血迹,在狗粪里刨出受害人骨头。

  在证据面前,李某交代,因为纠纷他将张某杀死,用砍刀将尸体肢解煮熟,两天内分三次将尸块喂了藏獒,并将张某的头骨丢进了河里的犯罪事实。

  目前,李某因涉嫌故意杀人已经被警方刑事拘留。

  事发

  男子报案称母亲失踪

  2014年12月1日上午,一男子来到什邡市公安局城东派出所刑警中队报案,称自己40多岁的母亲张某已失联了5天,平时母亲每天晚上很早就会回家,报案当天已经5天没回家,就连电话也没给家里来一个,拨打其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怀疑母亲是否是出了车祸或是发生了其他意外。

  接警后,城东派出所民警立即开始侦查案件。

  民警调查了解到,张某是什邡市方亭街道的居民,是一个生意人,性格好强,独立,个人能力强,平日里结交的人特别多,未曾与人结仇。

  11月26日张某失踪的当天,最后一个与她见面的是她的前男友李某。根据李某提供的信息:当天上午,张某约好与前男友李某在京什街见面,李某将欠张某的5000元钱还给了她,于是准备前往彭州的山庄进行考察,张某主动提出要主动前往,于是两人便来到了彭州市白鹿镇。两人在白鹿镇的一个火锅店内吃完午饭后,张某便提出要和朋友去阿坝州的红原九寨沟一带玩耍,于是两人便分手,李某独自一人于下午3时许开车回了山庄。

  张某的母亲在当天晚上7时许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张某称在外面“等一会儿就回来。”然而到了晚上10点,张某还是没有回家,拨打她的电话已显示关机。

  第二天,张某某依然没有下落,她的儿子陈某于是前往当天接触过的李某家,李某提出帮助他一起寻找张某,并安慰陈某不用过分担心,”打不通电话可能是因为阿坝州信号差的原因“并建议陈某如果一直找不到人一定要前往公安机关报案。

  民警核实,确定当天最后与张某接触的人正是李某,俩人于2008年地震后认识,后来因为灾后重建的生意往来走得越来越近,在2010年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李某还陆续从张某手中借了11万元钱,在什邡市红白镇搞起了农家乐,然而这份爱情并没有持续多久,2012年两人便分手,李某也逐渐还了张某的钱,只剩下最后5000元的债务。然而两人之间虽然已终止了恋爱关系,却依然保持了朋友关系,债务也已经还清。

  突破

  汽车后座宠物狗成疑点

  经过大量的信息采集,一个疑点浮现。李某称张某去了阿坝州,而张某的家人却称当天晚上7点与张某通过话,并表明当晚会回家。两方一定有一方是在说谎,究竟是谁在说谎?为什么说谎?等待着民警去解开。

  民警兵分几路开始收集线索,一边继续对张某经常接触的人进行调查,一边继续了解失踪当天的情况,同时对李某当天行车、以及有关两人一起出现的视频监控一遍遍地翻看。

  通过对300多个G的视频的反复观看,一个小小细节被细心的民警发现:事发当天下午15时许多,李某开车回家时,一段长约一秒的视频显示,李某驾驶的金色富康两厢车的后座玻车窗是半开状态,窗里有咖啡色的毛状物。

  就是这一个细节,民警认为极有可能是李某在撒谎,因为李某所驾驶的是一辆老式富康车,车窗需要手动才能摇下来,之前的视频显示后座的车窗是关闭的,这就证明李某开车回家的时候车后座还有人,然而张某平时出门经常携带一只咖啡色的宠物狗,那团咖啡色的毛状物极有可能就是张某的宠物狗,所以很有可能张某是坐李某的车一起回山庄了。

  民警怀疑,如果当天张某真是跟随李某一同回山庄,那么张某此时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民警意识到了此案很可能会是一起凶杀案,于是立即上报什邡市公安局,什邡警方立即成立专案组。

  证据

  针尖大小的斑迹成为突破口

  李某一直否认张某和他一起回了山庄,但各种指向都表明李某的嫌疑最大。专案组经过讨论,决定拿证据说话。

  制定了一个多方面同时侦查的策略:一方面对张某和李某某的行踪、背景、生活规律、人际关系等进行无死角的彻查,一方面请李某协助警方调查破案,同时警方出动警力前往李某家的附近进行搜山,技术人员对李某家里进行勘验。

  然而,案件的侦破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顺利,李某在协助调查时十分淡定,一口咬定自己和李某在当天下午在白鹿镇分道扬镳,之后的事他一概不知。

  搜山的民警动员了民兵、村民、上百名人,以及德阳公安局的警犬,上至青牛沱下至冰川镇,在方圆十多里的范围内寻找线索,先后侦查了30多个矿洞、山洞、涵洞以及数不清的山沟,经过5天的地毯式搜索,没有发现一点线索。

  在李某家的后山,民警们进行地毯式搜索,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而在李某山庄勘验的技术人员连地砖的缝隙都仔细检查过了,也暂时没发现线索,案侦工作一度进入僵局。

  经过侦查实验,民警发现一个问题,张某体重90多斤,假定张某已经遇害,那么李某要将90多斤的尸体爬山涉水运送到其他地方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而经调查他也并没有通过交通工具将尸体运送到其他地方抛尸。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技术组传来消息:在李某山庄里的一楼楼梯墙角边发现针尖大小的可疑斑迹,经过DNA鉴定,该斑迹为人血,而且与张某的DNA吻合。这证明了张某至少在这里受过伤,被害的可能性极大。此时专案组更加确定嫌疑人李某与这起案件有着很大的关系。

  真相

  狗粪里刨出受害人骨

  有了血迹作证,专案组人员的心里底气更足了。专案组民警将侦查目标对准了他们早已注意到的一条线索——山庄内的几条藏獒。虽然相对于抛尸弃尸而言,将尸体喂狗是最麻烦、也是最不可能的处理方法,但是只要有一点可能,他们都不会放过。

  技术组民警开始对狗粪进行清理,狗圈里的、山庄外的、几天前的、最近排出的粪便……凡是有可能发掘线索的,侦查人员都不放过。一方面,侦查人员对狗粪进行清理,另一方面对李某进行试探。

  “我们打死了你一只狗,还解剖了。”一名民警说。

  “你们为什么要打藏獒?”李某此时一改往日的镇定,神色开始紧张。

  “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一番对话后,民警已确定李某将张某的尸体喂了藏獒,然而另一边技术组也在恶臭的狗粪中刨出了大量指尖大小的碎骨,经鉴定,碎骨的DNA与张某吻合,而在山庄内的一个小厨房内,技术人员又分别在钢丝球、冰柜角、储物架的门上等处发现了细小的可疑斑迹,经鉴定,DNA与张某吻合。

  最终李某交代了事情的经过:11月26日当天,李某与张某一起回到了山庄,两人在晚上发生了口角,张某大声叱责李某:“我以前帮你那么多,你现在渡过难关了,找了新女朋友了,就不管我了!”李某与现女友十分恩爱,担心与其他女人的吵闹声被邻居听见,于是让李某不要大声叫,并一个劲的推李某,谁知这无心的一推竟然将张某从楼梯上仰面推了下去,张某随即吐血,没有了意识,但还能呼吸。如果救,那么这事一定会传出去,自己的新女朋友会知道,如果不救,那么如何处理掉尸体?经过4次反复挣扎下来,李某察觉到张某已没有了呼吸,于是李某决定处理尸体。

  李某将张某拖进小厨房,用剪刀将衣服提包剪掉烧毁,用砍刀和尖刀将尸体肢解煮熟,两天内分三次将尸块喂了藏獒,并将张某的头骨丢进了河里,把宠物狗掐死丢进了垃圾桶,又用洗洁剂将整个山庄深度打扫,并多次清理狗圈里的骨头渣,让警方毫无线索可查,制造出张某失踪的假象。

  这桩离奇的凶杀案最终告破。

  张文韬 成都商报记者 王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