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将户口本交给陈奶奶。

    民警将户口本交给陈奶奶。

  下地耕田、喂鸡、洗衣、做饭……这些都是溧水区白马镇浮山村85岁的陈奶奶每天要做的事情,碰上周末,她还要用一周省下的生活费为孙女准备一些特别的饭菜。除了这些繁杂的家务活之外,陈奶奶每天都得照顾一个聋哑、痴呆的媳妇。十多年来生活虽艰苦,倒也有一般家庭所有的温馨。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温馨,却是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拼画出来的。

  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相依为命生活了十多年

  28年前,贵州籍聋哑女梁翠英经人介绍,嫁到了陈奶奶家。结婚不久,梁翠英就怀孕了,但是患有痴呆症的她,在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已怀孕,没过多久胎儿便意外夭折于腹中。后来,梁翠英和丈夫抱养了一个女婴,可是就在孩子3岁的时候,丈夫却因病去世了。这往后,照顾一个痴呆聋哑的媳妇和抚养一个尚且年幼的孙女,这两大家庭重担,全都压在了陈奶奶身上。

  每天天不亮,陈奶奶就起床,生火、烧水、喂鸡。家养的4只鸡可是陈奶奶的“宝贝”,因为它们下的鸡蛋都是专供给媳妇和孙女吃的。做完这些后,陈奶奶拉扯着给儿媳妇穿衣、洗漱、喂饭,再照顾孙女穿衣、洗漱、吃饭,最后再张罗着洗晒一家人的衣服……等陈奶奶吃过早饭以后,天已经亮了。陈奶奶会一手拉着小孙女一手拖着媳妇下地干活,回来后还要继续烧饭、喂饭、刷锅洗碗,帮媳妇、孙女脱衣睡觉……十数年如一日,这样单调繁复的日子一直持续了18年。

  虽然生活的重担已将她的脊背压弯,但陈奶奶却总是笑着说,“一个是我的儿媳妇,一个又是我的孙女,我不管她们,谁来管呢?”

  多年照顾儿媳妇

  就像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儿媳妇梁翠英虽然聋哑又痴呆,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与陈奶奶的交流有了她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我只要做好饭,把碗递到她手中,对她点点头,她就知道要吃饭了。”陈奶奶告诉记者,“刚开始,她大小便都没知觉,经常把身上弄脏,最多的时候,竟然一天把裤子弄脏了5次,我帮她洗换没有关系,但是天气太冷,我担心她脱换衣服会着凉。”

  陈奶奶说,照顾儿媳妇就像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最初的时候,陈奶奶基本上在一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就会让梁翠英去厕所大小便。接下来,为了让媳妇学会大小便时喊她,每次带媳妇去上厕所时,都会拍拍儿媳的屁股,再用手拍拍自己,“让她知道,想去厕所的时候要叫我。”时间长了,梁翠英和陈奶奶达成了默契,想去厕所了,就主动去拉拉陈奶奶。

  “虽然她今年已经50多岁了,但是我带她,就像带5岁的孩子一样。”陈奶奶说。

  走到哪里都会带上媳妇

  “牵着手,就不怕她走失了”

  这对婆媳的故事,浮山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村里负责妇女工作的曹主任告诉记者,去年冬天,陈奶奶下地干活,天冷担心儿媳冻病了,就没有带她一起去,结果回来的时候儿媳妇跑出去了,怎么也找不到,可把陈奶奶急坏了。那几天,陈奶奶不吃不睡的,每天从村东头喊到村西头,后来,整个村里的人都主动帮她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村里有一个村民竟然在句容帮她把儿媳妇找回来了。自那以后,陈奶奶去哪里都牵着儿媳妇的手。“不牵着不行,走丢过一回了,天寒地冻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一旦走丢了,还不活活给冻死。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呀。如果她幸运,被有关部门收留了,像她这样一个又聋又哑又痴呆的人,不一样给政府添麻烦,还不如我来照顾她。”陈奶奶心疼地说。

  儿媳没有户口,

  民政救济成了难事

  事实上,目前对于陈奶奶来说,苦累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我今年已经85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全家就靠我一个人一个月几百元的低保过日子。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怎么办呢?”陈奶奶最近不免有些担忧。

  其实,陈奶奶的家庭状况,村里、镇里都很清楚,平日里除了好心人给予一些捐赠外,村里也会给陈奶奶家多些“关照”。但是这些关照毕竟都是杯水车薪,浮山村曹书记告诉记者,村里非常想为陈奶奶的儿媳妇办个医疗保险、民政救济等福利,但是这一切都因梁翠英没有户口而成为空话。

  此时,已经上高二的孙女小曹也向有关部门反映,由于养母在贵州老家没有户口,养父也去世15年了,希望能将养母的户口落在白马镇浮山村。

  民警奔波两千公里,

  圆了陈奶奶儿媳的户口梦

  为了圆梁翠英的户口梦,白马派出所会同镇民政所、浮山村委会等有关部门商讨,决定派人赶赴梁翠英原在贵州的娘家,为其处理户口事宜。

  去年11月19日夜,责任区民警陈金财、浮山村一名村干部背上了行囊,经2000公里长途奔波,陈金财二人抵达贵阳后,连夜赶往紫云县。紫云县位于贵州省西南部,山区多,路况复杂,交通十分不便。20日一大早,陈金财二人从紫云县城赶往猫营镇调查情况。由于沿途都是“S”型山路,转弯密集,崎岖难行,在相距不到百公里的路程,足足行驶了近3个小时才到达。经走访获悉,梁翠英的娘家所在的黑马庆村属于板当镇。由于镇际之间没有直达车,陈金财二人只好乘三轮车前往,经一路颠簸,再步行2个多小时,终于找到梁翠英的娘家。经与梁翠英的哥哥进一步证实,梁翠英正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妹妹。

  填表、写申请、开具未落户证明、完善调查材料……一切手续补办齐全。12月31日,经溧水公安分局审核,白马派出所随即为梁翠英办理了落户手续。当白马派出所的民警将户口簿递给陈奶奶时,她接过这个本子,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户口页,嘴里忍不住说:“太好了,这下日子就好过多了。”(记者 刘丹平 实习生 施红艳 通讯员 端义斌 汤来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