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汽车协会近日预计,将来,天津、深圳、杭州、成都、重庆、青岛、武汉等城市都可能实施汽车限购措施。通用中国总裁苏瑞博(Bob Socia)更是预计,中国最拥堵的25个城市或将在2015年前后纷纷限购。
2011年发布“限购令”以来,北京摇号分配车辆指标的中签比已经从最初的1:10.6降到了1:84,而随着今年更加严格的汽车限购新政的出台,这个纪录还将继续刷新,据测算,届时,中签比至少为1:132,即132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中签。
以北京为范,截至目前,不同的限购政策已经在上海、广州、贵阳、石家庄相继实行。上海实行“新增机动车额度拍卖政策”,一个车牌,动辄七八万;广州推行“摇号+竞价”,政策推行后,上牌车辆增速锐减2/3。
限购政策的本意是要缓解交通拥堵和提高空气质量,消费自由变成了碰运气,没钱的更没钱买车,好不容易到手的车牌,也不愿意套在一辆小排量的车上。于是,因为限购而导致的购车“贫富差”和自主品牌销量下滑的情况,正在不断蔓延。
“汽车限购是不合理的,这损害了老百姓的权利。”国家发改委综合运输研究所副主任李堃向《中国经济周刊》表示,汽车限购政策只是一种简单的行政手段,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地方政府的一种“惰政”。
然而,这样的政策仍然在其他各大城市相继推进。8月6日,国内两大城市天津和武汉在发布交通规划时,不约而同提到将适时考虑采取限购、限行等办法控制机动车增长。据预测,中国最拥堵的25个城市或将在2015年前后纷纷限购。
拥堵,实际上是大城市的城市病。规划不合理、区域功能不明晰,必然增加居民的出行量,导致拥堵。
治好城市病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较之优化城市道路、发展公共交通、倡导绿色出行、建设卫星城镇甚至调整城市规划等费时费力费钱的举措,一些城市的政府“一限了之”的冲动并不难理解,但限购之外的其他工作,终究是要一步一步做好的。
“北上广”领头,限购风蔓延
事实上,上海市是全国最早采取措施“限购”的城市。早在1994年,借鉴新加坡模式,上海市政府已经采取“新增机动车额度拍卖政策”,对中心城区新增私车额度进行总量调控。“拍”字政策下,月新增牌照不到1万辆,车牌价格应声逐年看涨。
《中国经济周刊》整理2013年拍卖记录发现,在上海,每月拍卖的车牌量在9000到1万个之间,今年1—8月,平均中标价为8.06万元。今年3月,上海车牌月平均中标价曾高达9.19万元。“牌比车贵”成为自主品牌绕不过去的心头痛。
虽然与北京居民相比,拥有一块沪牌并不需要“等待数年”,但用车成本之高仍然将许多潜在用车者排除在外。为了能使用车辆,消费者不得不“出走”,转而向周边省市乃至内蒙古等地上牌,反而更加大了对牌照的监管难度。沿着“看不见的手”的政策思路。8月末,新版《上海市交通发展白皮书》出台,首次将征收拥堵费列为政策储备。
2011年,北京汽车限购之后,进一步影响了全国其他城市的政策导向。北京工业大学交通工程系副主任陈艳艳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城市建设看北京”,政策效仿可能也是地方政府选择限购的原因之一。
2012年6月30日,一纸《关于广州市试行中小客车总量调控管理的通告》让众多广州市私车需求者走上了“摇号+竞价”的道路。广州每年无偿摇号1.2万新能源指标、6万普通指标和4.8万个有偿竞价普通车指标,比例为1:5:4。同时,旧车置换业务上,《通告》规定,新车排量不得大于旧车。广州市祭出了“组合拳”。
政策实施后,广州市月上牌量仅为7200辆,锐减2/3。试行一年之后,《通告》已于今年7月升级为《广州市中小客车总量调控试行管理办法》。
除“北上广”外,贵阳是第一个实施“限购”政策的省会城市。2011年7月11日,《贵阳市小客车号牌管理暂行规定》的出台让许多4S店上演了“末班车的疯狂”。贵阳限购的具体做法是:专段号牌每月指标2000辆,无偿摇号上牌。普通号牌没有数量限制,但是不得驶入老城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贵阳市交警支队方面负责人否认这是对汽车限购,而只是为缓解老城核心区交通压力,将牌照号和通行权相结合的“限行”。
今年6月18日,石家庄市政府出台《石家庄市大气污染治理攻坚行动实施方案(2013—2017年)》,以空气治理为目的,对机动车实施限行、限购。自2013年开始,石家庄市每年新增机动车控制在10万辆以内,限制家庭购买第三辆个人用小客车;自2015年起,每年小客车增量配额为9万辆,按照每月7500辆进行配置。
中国社会科学院城市发展与环境研究所研究员、城市经济研究室主任刘治彦告诉《中国经济周刊》,未来10年内,我国2亿多人口会快速城镇化,大城市将会继续膨胀,而地铁建设的速度和公交体系的改善需要时间,供求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大。
“摇号既不是一种政府行为,也不是一种市场行为,可以说是一种天命行为。”刘治彦表示,“摇号”政策,更像是一种“运气”和“概率”的选择,可能更易于为中国人所接受。即便是通过“计划”来调控总量,政策仍不能离开公平的原则。
陈艳艳认为,许多低收入人群或会因牌照拍卖而无法获得道路使用权,而有财力的高收入人群并不一定是需求的最紧迫者。
针对一二线城市推行“限购”的政策倾向,陈艳艳认为,地方政府不顾自身实际,盲目照搬“北京经验”,交通建设规划机动化,实在是“城市病”的重大隐患。地方政府并不是在限购政策上“走上了北京的路”,而是限购之前,其城市发展模式就已经在效仿北京。
政府“惰政”治标不治本
为什么要限购?主要理由无外乎缓解交通拥堵和提高空气质量。
然而,限制住了需求,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吗?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产业组织研究室主任刘戒骄向《中国经济周刊》指出:“城市的交通拥堵有很复杂的成因,和汽车保有量多有关,但不能简单地归因于车多。”
汽车行业资深评论员、全国汽车咨询专家委员会秘书长张志勇(微博)以北京市为例分析:北京市限购政策实施以后,每年的汽车牌照增加量被控制在24万个,虽然新车牌照的增加数量比原来大幅减少,但是毕竟还是在增长。也就是说,过去一年造成的北京市交通的压力,实施限购政策以后,这种压力并不是完全消失,而是分解到更多年份产生。限购,完全是一种典型的“惰性施政”的表现。
相关新闻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