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08月13日 10:10
来源:东方今报
【倾诉者】 如娟 女 33岁
【时间】 7月22日
【方式】 QQ聊天
□东方今报记者 彭艳
他乡遇故知
说起这件事,我如今的感觉只有一种:悔。悔不该当初鬼迷心窍,悔不该之后一错再错,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怪别人,只怨自己。
我和丈夫胜建是知根知底的老街坊,年龄相当,性格相像,大院里的人都觉得我俩门当户对,不结婚都有点儿说不过去,我们也就顺天意、顺人心地成了夫妻。结婚是在2003年,当时我23岁,胜建24岁,都在县里的陶瓷厂上班。2005年年底,陶瓷厂待不下去了,已经三个月发不出工资,工人们去厂里闹,闹得鸡飞狗跳,最后还是县里的领导做了工作,每人发3000元遣散费,至此,我和胜建一起下岗待业。
坐吃山空是不现实的,第二年,我和胜建背井离乡,去了广州。出发前,我们信心百倍,听说这是个遍地黄金的城市,只要肯努力,一定能成功。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我和胜建在广州一待就是5年,吃尽了苦头,看尽了白眼,挣的钱却少得可怜。满打满算,5年来的积蓄竟只有8万元,回家做个小本生意都未必够用,但胜建是真的想走了,他觉得广州太残酷,穷人在这里永远也出不了头。我们商量了一下,胜建先回家,找个门面房,开家小超市,我则暂时不动,如果家里局面明朗,再回家也不迟。
2011年10月,胜建走了,剩下我自己飘摇在那个没有归属感的城市。当时我在一家私人工厂里打临工,图方便也图省钱,在附近的待迁区租了一间9平方米的小房子,条件自是简陋无比,一张床一张桌。
那是个周末,我正坐在门口择菜,远远走来一个瘦瘦的男人,个子挺高,头发有点儿长,五官还算清秀。他走到我跟前很客气地问:“大姐,你知不知道附近哪儿有空房出租,我在旁边的厂子上班,想住得近些。”附近是工业区,厂子很多,但很少有人愿在这里租房,前面说过,这是待迁区,说不定哪天就得拆迁,我们就要卷铺盖走人。看着那人的样子,也是个沦落人,我的心里不由一软:“我帮你问问。”
我家隔壁就有一间空房,和我所住的房子同属一个房东,我给房东打了电话,听说有人租房,房东很快赶了过来。双方一接洽,说了大致情况,事情就这样定了,当时房东以为那人是我的朋友,房租还优惠了100元。我和那人成了邻居,邻居叫高远,跟我同岁,刚从东莞到广州,在一家框架厂上班,已婚,有子,妻儿均在山东老家。我和高远的作息时间比较接近,经常在上下班时碰面,每逢休息,也互相串串门,颇有点儿他乡遇故知的意思。
冲动种祸根
我和高远渐渐熟识,我在心里将他当成可以信赖的朋友,只是不承想,他却对我暗生歹意。
那是个冬夜,我正在屋里收拾回家的行李(快过年了,我已经订了两天后回老家的火车票),门被敲响,我问是谁,高远在门口应声,说来借把面条。我毫无防备地开了门,他一头冲进来便紧紧抱住我,一边动手动脚,一边絮絮叨叨:“娟子,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死你了,我忍不住了……”我被吓得半死,拼着命挣扎,我说:“你再不放开我可喊了。”他仍是步步紧逼,实在没法,我只得亮起了嗓子:“救命啊!非礼啊!”我的喊声一起,高远立马瘫了,他脚下一软,跪在了我面前:“娟子,别喊,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色胆包天,你原谅我吧。”我让他起来,他却死活不肯:“你不说原谅,我就永远跪着。”我的心软了,我说:“你起来吧,我原谅你。”高远这才爬起身:“娟子,你是个好女人,如果你真的原谅我,就让我请你吃顿消夜吧。”我犹豫着,因为那会儿已经10点多了,但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高远竟又跪了下去。看着他一脸的乞求与渴望,我无奈地点了头。
高远骑上电动车,载着我出了门,原以为会在路口的夜市随便吃些,却没想到他一路风驰电掣,竟越走越远。我坐在后座上,心一点一点地悬起来:难道他要将我带到无人处,然后……可就在我准备跳车时,高远在一家餐馆门口停了车。
餐馆里,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高远又要了一瓶酒,两个人吃着聊着,其间他一直跟我道歉,说他如何情不自禁,说他喜欢我的性格,我的相貌,我的人品,在他眼里,我什么都好。他又问起我对他的感觉,我说还行,他就高兴地连喝了三大杯。
回去的路上,高远一直高声唱着齐秦的《别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不停不歇……到了家门口,我下车回家,高远一把拉住我的手:“别走,求求你。”那时的我也有几分酒意,再加上高远一路煽情,心逐渐不能自控。一咬牙一横心,我跟着高远进了他的门。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我心里有谱,但我想,自己规规矩矩几十年,放纵一次又如何?再说我马上就要回家了,也许再也不会回这个城市,跟高远的缘分在激情后终结,未尝不是一种浪漫。
藕断丝还连
第二天一早,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我偷偷摸摸回了自家,躺在床上,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有刺激也有悔恨。
大概上午9点钟,高远又在门口叫我,说要带我出去玩儿,我不想去,但他不依不饶地敲门,说着各种甜言蜜语,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又跟他出去。再次上了高远的车,倒是没什么顾忌,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我没有任何亲友,也没有任何人关注我的存在,随便他带我去哪儿吧。高远像个孩子一样,先到了他上班的工厂,向我介绍他每天的工作细节,又陪着我逛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还领我去了一个公园,在公园里给我拍了几张照片。我尽量顺着他、依着他,就当是最后的疯狂吧,反正我就要走了,反正之后再无交集。
回来的路上,高远又兴冲冲地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说是回家给我做饭吃,我也没有反对。那天高远兴奋极了,他在酒足饭饱之后提出了跟我同居的要求,我当即拒绝:“我就要回家了,车票都买好了。”那一瞬间,我看见高远的脸色暗淡下来,他傻傻地愣了一会儿,开始求我别走,我说不行,他又求我过完年一定回来找他,我说很可能不再回来了,高远便流出眼泪,他问:“为什么我们刚刚在一起,你就要离开?”
我离开广州的那天,高远将我送到火车站,他让我回家后一定跟他联系,如果换了手机号码也一定要告诉他,我点头答应,但也发出警告,我说我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不要随便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他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再次联系已是过年后,我打电话告诉高远,自己不会再去广州了,丈夫胜建已在家门口盘下一间小超市,我要打理生意、照顾孩子、伺候老人。高远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只说了一个字“好”。我们从此再无联系。
今年年初,由于种种原因,家里的超市关了门,胜建再次出外打工,我成了留守妻子。3月的一天,消失许久的高远再次出现,他发来短信,问我好不好?会不会再去广州?我说不去了,他半天后回过来一条信息:“那我就不等了,在广州等了你一年,我要走了。”我没问他去哪儿,因为我无权过问,但不知为何,再想起这个男人时,心里竟多了几许温暖。
苦果独自咽
我开始时不时地跟高远联系,有时是因为心情不好,有时是因为孩子不听话,总之,无奈空虚时,我总会想起他。
高远起初只向我诉说相思之苦,他说他那么爱我,而我却那么绝情。他还说他生活孤寂,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我。女人最听不得这些甜言蜜语,我信了他的话,也慢慢开始对他嘘寒问暖。这样的联络持续了一段时间,高远开始将话题引到“性”上,回忆起我们当初的那晚,也问起我和丈夫的关系。起初我的确有些反感,但时间久了竟渐渐习以为常,好几次,我和他还通过电话寻求感官刺激。
可是,胜建回来了,打工之路并不顺利。那时的我,虽然感情已偏离正常轨道,但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不管怎样出格,都不能影响到我的婚姻、我的家庭。我开始冷淡高远,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信息,他问我为什么,我实话实说。高远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也就慢慢淡出了我的生活。
6月24日晚上,因为一件小事,我和胜建大吵一架,因为委屈,还有愤怒,我失去理智,鬼使神差地给高远发去一条信息:我想你了。高远很快回了过来:为什么?一来一往,我们聊得如火如荼,到了最后,我们又开始通过言语寻找刺激。正兴奋时,胜建推门而入,我本能地从床上坐起,并迅速将手机塞到枕头下。我的异常举动引起了胜建的注意,他上前抢夺手机,我紧抓不放,两人扭打到一起。
手机最终还是被胜建拿走,当然,他也看到了其中的所有内容,结果可想而知,手机粉身碎骨,我也遍体鳞伤。尽管我百般解释,但胜建只相信他所看到的事实,第二天一早,胜建又去营业厅打印出我这几个月的通话记录,那厚厚的一沓纸让他坚信:老婆出轨了。
胜建提出离婚,并要求我净身出户,我不愿意,他便一次次地辱骂我、殴打我,甚至将事情闹到我的娘家,这让我的父母颜面尽失,愤怒的他们甚至提出跟我断绝关系。为了挽回丈夫的心,我毫无保留地坦白事实真相,说明自己从未想过放弃这个家,放弃他和孩子,一时的偏差是有的,但那只是鬼迷心窍。我甚至提出,可以将高远叫来对质,让他向胜建证明我一直以来的真实心迹,但胜建仍是拒绝,他说他丢不起那个人。
现在的我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除了自己,没有谁肯帮我说一句话,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我也的确后悔了,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拒绝所有诱惑,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可是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所有的苦果我只能独自吞咽。
■ 记者手记
也许你以为偶尔的出轨只是暂时的偏差,也许你以为私下的小动作会永不见天日,可是有句话还得牢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放纵自己的那一刻,如娟就该想到可能的后果。
出轨后,无论你怎样忏悔和自责,都无法换回对方的原谅和宽恕,双方都在痛苦中煎熬,夫妻关系形同虚设。这种情况下,双方更应该面对现实,理智地处理问题,不应盲目地用“还爱对方”或者“为了孩子”来维持这种虚假的关系。
人生是短暂的,无爱的婚姻是痛苦的,无论是谁的过错,对方原谅了,可重归于好;如果不原谅,就破镜难圆。若勉强纠缠,不仅于事无补,很可能会给家庭成员造成更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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