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仑:政府看得见的这只手要弱化 逐渐隐形化
中国目前在这样一个转型中,前30年的改革我们边破边立,以破为主,把计划体制、非市场的东西统统去掉。今后30年应该是以立为主,主要是创造新的制度,这个挑战比破还大,因为到底新的制度以什么为蓝本?所谓顶层设计,这个分歧会很大:对未来的预期不一样,设计的制度也会很不一样;对中国未来发展的目标定位不一样,我们整个顶层设计就不一样。
立的难处在于不同的价值观、意识形态、社会发展目标、执政党的理想、理念,以及不同的解决冲突的方法,这导致在立的方面有很多岔路,其中会有很多机会,也会有很多陷阱。
我们希望进入一个法治、民主的轨道,民主和法治的轨道就是会场的轨道,所有事在会场解决,不是在战场、广场上解决,这个会叫人民代表大会,叫国务院办公会,叫听证会,叫咨询会、论证会,不管叫什么会,总之在会场解决。
中国政府与西方国家政府的重要差别在于,我们的政府承担经济发展职能,其它国家的政府大部分做的是公共服务,在公共服务中让民间的企业家和企业成为经济成长的主角。
大政府究竟是优势还是劣势?应该说从经济的快速成长角度来看,特别是有改革和经济发展双重任务的时候是好的,能迅速集中力量,把基础设施工作做好。但是在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它的角色要改,逐步地转到我们叫做纯粹的服务型政府,要把看得见的这只手弱化,逐渐隐形化。
政府职能的转变有几件事情很重要:第一,央企的利润要百分之百交给财政,这样的话央企就知道它的角色是公共服务,它的责任是承担全社会的事儿;第二,央企要变成普通企业,所谓普通企业,除了资产纽带关系不一样以外,它在市场面上跟其它企业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政府面向所有企业提供公共服务,而央企在市场上并无特殊性。政府的公共服务要去研究怎么制造更好的市场环境,怎么去鼓励更多人创新。比如从360周鸿祎讲的微创新,到张近东也在讲颠覆,包括我们讲立体城市,都是企业家在讲,越多的企业家去琢磨这个事儿,而不是琢磨别的事儿,就说明政府工作到位了。现在有时候有点儿错位,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彼此都过界,政府在想企业做的事,企业在想政府该做的事。
现在央企只上缴其利润的15%,剩下的85%变成央企利益集团自我循环了,这都是要处理的问题。假如说央企税后利润,全部纳入公共财政,然后由财政统一分配给教育、医疗等等,那我们每个人每年都能从国企得到分红。目前国企垄断了大部分赚钱的资源,占用70%的信贷资源,而民企创造80%的就业、60%的GDP、50%的税收、65%的公益捐款,才占了30%的信贷资源。
新加坡整个国家的发展政策、方向很清楚,就是“社会主义目标、资本主义手段”。
社会主义核心是在财富和未来的发展当中实现公平,而这个公平是照顾到多数人的,社会主义不牵扯到效率。用资本主义的手段达到社会主义的目标,新加坡就做得很好。新加坡没有养老,没有退休保险,没有最低生活保障,没有最低工资,当这些都没有的时候你会怎么办?完全拼命工作,所以新加坡每个人觉得都要劳动,只有劳动创造财富、创造产品为他人而服务,在劳动的过程中你才能享受公平结果。
不用担心老无所依。新加坡每个人都有个公积金账户,里面有三样东西:第一有现金,第二有股票,当新加坡电信上市的时候每个人都能分到点儿股票;第三,还有其它一些投资收益。
在中国,现在政府承担了太多经济发展的职能,一方面伤害到了市场,另一方面对于公平这件事情就忽视了。结果忽略了财富的生产过程是不是机会均等,生产的财产是不是很好地公平分配,政府总是在生产过程中希望公平却抑制了市场经济。我认为,新加坡模式是可以去探索和实践的。
一个政党不保持先进性,不密切联系群众,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就失去了执政合法性,失去了执政的民意基础,最终一定垮台。这就是最近习近平总书记不断反复讲的“腐败要亡党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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